第5章 讨人厌的梦

在黑暗中疯狂的奔跑，经过一片如废墟般的平房，感觉冷风灌进衣领，背后似有一双阴寒的眼睛紧盯着。慌不择路，在一排排小巷子和杂乱的房屋小道之间狂奔，脚下的石子路让路晨好几次差点摔倒，街边有稀稀落落高大的房屋，像沉默的巨兽蹲伏着。

月光被乌云遮蔽，四周漆黑一片，路晨只能凭借模糊的影子辨认方向。每一步都踏得慌乱，荆棘和灌木丛伸出尖锐的爪子，划破胳膊和双腿的皮肤，鲜血渗出，疼痛钻心。

跑出那一片房子，是望不到尽头的荒野，脚下的土地变得松软泥泞，每跑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不远处，能感受到一个黑影若隐若现，它不紧不慢地跟着，似是在享受这场追逐。

路过一片种满各种奇形怪状植物野地时，路晨被巨大蘑菇树延伸出来的根须一样的东西绊倒了。整个人向前扑去，双手擦破了皮。回头一看，黑色的身影瞬间逼近，那狰狞的面容在黑暗中格外恐怖。路晨连滚带爬地起身，继续狂奔。

进入小树林后，树枝横七竖八地阻挡着路晨，勾住他的衣服。路晨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跳得仿佛要冲破胸膛。森林深处，黑暗如墨，恐惧如潮水般将全身淹没。风声在耳边呼啸，可身后黑影的喘息声越来越近。不知道这场绝望的追逐，何时才是尽头，每一秒都像是在生死边缘徘徊。

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竟出现了一处断崖。路晨不得不停下脚步，惊恐地转头，看着那步步紧逼的恐怖身影，绝望感将他彻底吞噬。

此时，理智告诉自己这是梦，可身体的本能恐惧却让路晨无法冷静思考。在怪物即将触碰到身体的那一刻，他心一横，纵身跳下了悬崖。

坠落的过程中，狂风撕扯着身体，失重感让他头晕目眩。意识渐渐模糊，就在彻底昏死过去的前一秒，身体似乎激烈抖动了一下，心中闪过一丝解脱，终于，这场可怕的噩梦要结束了……随后，便再无知觉，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滴答

滴答

滴答

路晨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捂着有些肿胀的脑袋，路晨逐渐回忆起昨晚那个恐怖的梦，如此真实，又如此令人胆战心惊。全脑恐怖电影VR的体验真不是盖的，后遗症强烈。摸着自己的依然跳动的心口，摸着自己还健全的四肢，直接一句“你大爷”脱口而出。

长舒一口气，站立起身，望向窗外，阳光明媚。打开窗户，都市的喧嚣瞬间灌入房间。路晨呆呆地看着窗外，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三五个早餐摊子热情地招呼客人，看着在风中飘动的柳枝，望着绚烂的蓝色天空，终于意识到自己活过来了。

一整天，路晨似乎都浑浑噩噩的，就像丢了魂一般，总算把考试都答完。虽然总是暗示自己不要去想那个恐怖的梦，但那似乎近在耳边的喘息，莫名其妙地在自己耳边想起，甚至在脑中想起。

路晨顺着人流走出考点。身边人三三两两在讨论考试结果或开心、或庆幸、或抱怨，叽叽喳喳。他甩甩脑袋，从一个人群钻到另一个人群，坐了一辆通往火车站的公交车。

扒着公交车的扶手站稳了，感受到公交车如泥鳅在淤泥中穿行，七拐八拐。自己的心思也七绕八绕，发呆，发愣。也许，这次梦境复刻有点太真实了，而且重复进入同一个梦境，这个几率以前基本很少发生，但确确实实发生了。那辆莫名其妙地铁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总是闯入自己的脑海。

路晨到火车站买好车票。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找到一个候车座位坐下，看到对面小孩在妈妈和爸爸的身上爬上爬下。小男孩向他展示了鬼脸绝技，妈妈向他投来歉意眼神，宠溺地看着小孩。路晨难得礼貌地回以一笑。扭头望着左边的一个穿着入时美女在玩手机，望着右边一个美女踩着高跟鞋叮叮当当地走过，然后一个老大爷望着他，向他投来会心的一撇。

哪来这么多莫名的眼神交流。路晨心中一烦，闭上眼睛，养着神，翘着腿，用自己的想象俯瞰整个候车大厅。还是自己的世界，真实，亲切，美好，忙碌。。不错。

惬意地眯着睡着了。

飘动的浮尘似乎静止了一瞬，街边的老杨树的树叶似乎也停滞了千分之一秒，整个车站或者人群，像被撕裂的书页一样，被巨大的撕扯之力扭曲。

呼。。。呼。。。呼噜。。。

烦，谁在自己身边打呼噜？震天响，把自己都打醒了。

路晨猛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像身后一瞥。妈的，什么东西？

一阵寒毛直竖，路晨吓着从树上跳起，然后从不到两米的树枝上摔到了绵软的土地上，一个狗啃泥。

呸地吐出尘土。他连滚带爬地跑出200多米，然后喘气转身，一个足有6层楼高的庞然巨物出现在自己身前。看不清整体面貌。因为太暗了。但是好像是一个黑熊？又好像是一只大猫？这个大家伙在打呼噜，吐出的气泡不断破碎，积累成一滩小水池。

再看他身后，是看不到尽头的山壁，一层淡淡黑色雾气遮挡了整个视线。再看周围，是一个无垠的黑色荒原，厚黑的如韭菜或者小麦的茅草铺陈在地面上。

完了。是不是又回到该死的梦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