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龙
1922年考取沪江大学,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任广东清远第一任县委书记,1928年英勇就义,年仅28岁。
“杀我一个共产党员,增加一百个共产党;杀一百个共产党,增加一万个共产党。
革命的同志们,踏着我们鲜红的血迹,继续前进!”
叶文龙(1900—1928),又名叶保治,1900年出生于四川省秀山县,祖父和父亲曾在四川为官,为他幼年提供了良好的教育。
1911年,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统治,叶文龙随父返回故乡广东文昌县(今海南省文昌市)。1917年,入琼崖中学(今海南省琼台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读书,与进步青年周士第[1]同班。他天资聪颖,成绩优异,对新鲜事物敏感好奇。
Ⅰ 沪江求学
1919年,五四运动的消息传到琼崖,叶文龙和同学杨善集、[2]王文明[3]组织府城五校千余名学生在五公祠集合,声讨卖国贼。叶文龙遭到父亲阻挠,被打掉两颗门牙,但丝毫未动摇革命决心。5月18日,琼崖学生联合会成立,叶文龙被推选为领导成员之一。他还协助杨善集创办《琼声周报》,向青年学生宣传五四运动。
1922年,叶文龙考取沪江大学政治历史系。他利用上海的有利条件,阅读进步书刊,学习马克思主义思想。1925年,叶文龙加入中国共产党。[4]
1924年夏,叶文龙和一起来沪读书的海南籍青年王海萍、[5]王文明、罗文淹、[6]许侠夫、[7]陈垂斌、[8]黄昌炜、[9]陈德华[10]等人在上海成立“琼崖新青年社”,出版《琼崖新青年》月刊。《琼崖新青年》除了在上海发行,还传播到北京、海南和南洋,影响了一大批进步青年。“琼崖新青年社”的许多社员成长为大革命时期琼崖地方党团组织的重要骨干。
Ⅱ 指挥农运
1925年末,叶文龙以上海琼崖新青年社代表的身份被组织派回广东。他担任中华总工会干事,兼任中共广东区委委员和区委秘书,[11]协助中共广东区委书记陈延年[12]工作。期间,还曾为苏联顾问鲍罗廷担任过翻译。
1926年夏,叶文龙奉命到清远县开展农运工作。清远农运原本群众基础深厚,1925年全县参加农会的农民达一万两千余人,1926春增至三万余人。农会组织农民反对地方劣绅征收苛捐杂税,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但清远地方劣绅不甘心失败,进行残酷镇压,农运工作一度陷入低潮。
武昌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
叶文龙临危受命,组织成立中共清远县委(一说党组),并担任县委书记。他召集党员、团员扩大会议和各区乡农协会议,分析斗争形势,指示各区乡农会成立农民自卫军,加强农民武装力量。创办农军骨干训练班,从全县695名农民自卫军中挑选120多人作为骨干进行培训。这些举措提高了农民自卫军的战斗素质,农会势力得到迅猛发展,不到半年,全县半数乡村都成立了农会。
1926年11月25日,清远县民团局开枪镇压农军、恐吓群众,叶文龙率领农军奋起还击,击败民团,保护了农会和农民的利益。1926年12月下旬至1927年1月中旬,清远县民团局对各区乡农会又发起进攻,烧杀抢掠,占据县城,围攻县农会。叶文龙指挥全县农民自卫军奋起反击,双方在太平、山塘等地展开激战,自卫军多次打退敌人进攻。在国民革命军教导师第一团的支援下,一举击溃了反动民团,写下了广东农运史上的光辉一页。
Ⅲ 率军北上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叛变革命。4月15日,广州开始清党反共,大肆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清远反动民团伺机反扑,以3000元赏额缉拿叶文龙。
叶文龙研判形势,率领北江农民武装北上。4月18日,他奉上级指示秘密将清远农会改组扩建为“非常时期特别委员会”,并担任农军总指挥,负责指挥农会和农军工作。4月19日,叶文龙指挥清远农军280余人北上英德,汇合英德农军,攻占英德县城,筹备军需。4月20日,他率领农军到达粤汉铁路的横石车站。车站工人为他们准备了北上韶关的列车,实现了粤北各县农军和粤汉铁路工军的合作。
4月22日,粤北工农武装进入韶关,受到驻扎在此的国民革命军第二教导师师长陈嘉谟的欢迎,双方协同打了几场胜仗。陈嘉谟听闻广州军队即将进攻韶关,便退守湖南,等待援兵。集中在韶关的粤北工农武装决定拔队北上。他们在宝寻寺举行北上誓师大会,宣告成立粤北工农军指挥部,由罗绮园[13]任总指挥,总指挥下设三个大队,叶文龙担任第二大队队长。
5月1日,粤北工农军进入湖南郴州,休整三天后继续北上。5月14日到达耒阳,进行整编。5月21日,长沙驻军第三十五军第三十三团团长许克祥叛变,粤北工农军北上受阻。总指挥部紧急召开对策会,叶文龙揭露国民党右派背叛革命和屠杀工农的罪行,提出“上山打游击”的主张。6月15日,叶文龙等率领粤北工农军1200多人到达武汉,胜利完成了党交代的光荣任务。
这支队伍被收编为新编第十三军补充团,改编成革命军,叶文龙改任湖北省农民讲习所教育长。
Ⅳ 英勇就义
1927年7月15日,汪精卫叛变革命,叶文龙接受上级指示离开武汉,加入南昌起义部队。南昌起义失败后,他被调回上海中央[14]宣传部工作,成为负责人之一。12月,他受党中央委派回广州参加起义。到达香港后,传来广州起义失败的消息,只得暂时留港。不久,中共广东省委成立北江特别委员会,任命叶文龙为特委书记,继续组织北江农民武装暴动。
1928年2月,叶文龙与在香港的清远农运负责人刘清[15]一道携带活动经费(白银3000元,港币1000元)返回内地。他俩化装成商人,从广州乘火车到达清远横石,转雇小船溯北江而上,不幸被民团队长邓康截获,押至县城。县民团团董张耀初认出两人是“共党首领”,将他们作为重犯关押。两人受尽严刑逼供,始终坚贞不屈。反动派害怕当地农会和革命群众营救,匆忙将他们押至西门岗枪杀。
叶文龙家属获颁光荣纪念证
赴刑途中,叶文龙一路高唱《国际歌》,并大声疾呼:“杀我一个共产党员,增加一百个共产党;杀一百个共产党,增加一万个共产党。总之杀不绝,越杀越多。革命的同志们,踏着我们鲜红的血迹,继续前进!”[16]到达刑场后,他立而不跪,并继续高喊:“打倒帝国主义”“工农暴动杀尽一切反动派”“共产党万岁”等革命口号,慷慨激昂,英勇就义,年仅28岁。
[1]周士第(1900-1979),广东乐会(今海南琼海)人,1924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2]杨善集(1900-1927),字义甫,笔名杨白。陈德华在琼崖中学的同学,中国共产党早期革命活动家,大革命时期广东共青团工作和青年运动的先驱,海南中共党组织和革命武装的创建人之一。
[3]王文明(1894-1930),字钦甫,号恩安。陈德华在琼崖中学的同学,后来成为琼崖地区革命领袖。
[4]叶文龙入党时间,还有一说是1924年。综合各方史料,本书采取1925年说法。
[5]王海萍(1904-1932),原名朝鸾,字翔林。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2年牺牲。详见本书“王海萍”。
[6]罗文淹(1904-1961),192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7]许侠夫(1901-1927),原名许声鹏,字秀南。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6年任中共琼崖地委组织部和宣传部长。
[8]陈垂斌(1902-1933),1924年考入上海大学社会学系。
[9]黄昌炜(1989-1928),1922年考入上海大学社会学系。
[10]陈德华(1900-1933),192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详见本书“陈德华”。
[11]中共海南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早期的海南人》,海南出版社2011年版,第77页。
[12]陈延年(1898-1927),又名遐延,安徽省怀宁县在城乡(今属安庆市)人。革命烈士。陈独秀长子,中共早期领导人之一。
[13]罗绮园(1894-1931),广东番禺人,农讲所第2届主任,第1、5、6届教员,曾任中共广东区委农委书记、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1931年7月被国民政府逮捕后叛变,被处决。
[14]当时党中央驻上海。
[15]刘清(1900-1928),广东清远人,1924年参加清远县第一个农会,宣传农会宗旨和章程,开展反封建斗争。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不幸被敌人杀害。
[16]罗耀辉:《叶文龙:中共清远县委首任书记》,《南方日报》2014年10月9日,第PC0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