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NO.171：和平鸽葬礼

「哗啦——————」

巨大的响声后，普利顿冒雨逃出帝社，他跳窗而逃，他在暴雨中突兀地横插进了爆裂的声音，自然引来了巡护队。

“怎么回事？！”他们赶来大声问哈珀。

哈珀从楼上跳下，“普利顿是凶手！是在背后操纵一切的凶手！他现在逃跑了，快点抓住他！”他大声的喊叫，让巡护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立刻拉响了警报。

在鸣笛声中，帝社所有的巡护队队员出动了。

普利顿在暴雨中仓皇失措的奔跑，加拉门区的大街上飞驰的车在深夜来来往往，带过的疾风险些把普利顿带倒。

“站住——————”后面有人在追他。

普利顿自然充耳不闻。突然一道厉风从身后袭来，哈珀从他头顶翻过来落地，站在了他面前。

“别逃。”哈珀抬手，他的手腕有金色的光晕环绕。普利顿站定。

哈珀怎么也想不到，他这辈子第一次让人别逃是因为个男人。

“我……哈珀……你……”大雨中，普利顿上前，他脸上的痛苦被雨水覆盖。“我真的不是真心去害你，因为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帮了李查普曼一次，就无法回头了……”

哈珀收起手，“我就知道是他……没关系长官，你都告诉我，我帮你……”

“没有人可以帮我——————”普利顿绝望地说。

后面的脚步声渐近。

「你已经被包围了——————」

普利顿说：“我是被人威胁的，这都不是我愿意的——————李查普曼说，如果我不服从的话，我的仕途，我的家人……都会毁掉……”

“别怕————都告诉我——————”哈珀略激动地走上前，一把抓住普利顿的手。他们四周围满了巡护队队员。

哈珀说：“长官，李查普曼是不是夜影迪伦？还是，他是隐藏在帝社庇护许德拉组织的人？”

“哈珀，许德拉组织是总长官下令默认的，李查普曼跟这个没关系————他早就把他的灵魂出卖了，他要我做的都不是我想做的————额————”

话还未说完，他就被巡护队队员摁住。

哈珀大声阻拦：“你们先等一下——————长官，那李查普曼就是迪伦对吧？对吧——————”他一边大声地问，一边被人抓着往后退。

“哈珀队长，您小心————离他远点——————”

普利顿被迫跪在地上：“他——————”

「砰——————」

一声枪响，蓝色的火焰照亮了雨夜，冰雨渐缓。

哈珀目瞪口呆，雨淋湿了他的金发，顺着额他如艺术品般的面颊滑落。

“你杀了他干什么——————”哈珀控制不住冲莱克大吼。“你杀了他岂不是封锁了真相？！”他有跌落在地，摔得五脏六腑震颤的感觉。倒在雨地的普利顿是被他从后脑开了一枪，他空洞的伤口里流出的能量液混入雨水潺潺。

莱克穿着雨衣，收起了激光枪。

“哈珀队长，我这是按规定执行，他刚才在袭击不是吗？他对你的袭击，我们都看见了，他无视警告我们有权开枪。”莱克说。

哈珀摇头：“他没有——————我的意思是，抓住他，他身上有线索——————”

“难道你不是在求救吗？难道不是在对他进行逮捕吗？”莱克说。

哈珀盯着他，死死不动。

看着哈珀，莱克有些怂了。他避开了哈珀的目光。

哈珀说：“事情是什么样的，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他捋了一把头发。

雨无情地淋在了普利顿身上。

第二天雨停，天空清明干净，碧蓝万里。

加拉门区的街道上围满了人，交通拥堵。一棵大树昨夜被闪电拦腰劈断，横在了路中间挡了不少行人的路。

“嘿咻————”洛克烊爬上横在路中间的树，从树上跳下来。接着他转身接住同样从上面跳下来的薄荷。

“我让珂里桉先回家喂霍噗了。不然这两天没人管霍噗，霍噗就死了。”薄荷整理了一下衣服，掸掉衣服上的灰尘。她跟洛克烊正在去往普利顿葬礼的路上，早上接到通知的两人只能临时买了两身黑衣服。

洛克烊踢开地上的树枝，“真够乱的。城市管理那帮人来得也太慢了。平时打扫战场还挺快的啊……”薄荷说：“阿烊，城市管理当然很慢了，这是全世界最慢的部门。平时打扫战场的可不是城市管理，是帝社专门成立的一个部门。专门打扫战场，清理死尸。”

“有这么个部门吗？工资咋样？把我调到那儿去吧。我可太想当不用脑子不费事的人了。”洛克烊伸了个懒腰。

薄荷说：“别想了，那个工作又累又忙。”

“那算了。我还是在提风队摸鱼吧。我的愿望就是在帝社划水摸鱼到九十岁。”洛克烊踱步到街边的早餐窗口，要了一杯咖啡一杯无糖茶。

薄荷接过茶，歪头一笑，“你现在想活到九十岁？跟你厌世颓废的人设可不符啊。”

“什么人设啊。你当这是写小说呢，咱们这是现实世界。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思想肯定会随着年龄和经历改变啊。我之前没觉得世界上有什么可让我好好生活的，现在有了。”洛克烊含笑看着薄荷，薄荷故意不去看他。

“哇，这个白金色的包挺好看的。”薄荷弯腰看着橱窗里的包。洛克烊看了看价钱：“神明啊，这价钱都能买一套房了……”他对着橱窗用小指扒开下唇借着玻璃倒影，检查他的牙套。

“薄荷？？”身后有人喊了他们一声。

洛克烊回头：“大舅哥……”他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不禁伸手摸了一下后颈的纹身。

“操。”薄荷白了一眼，起身不屑地看着弗奇。“装不认识你做不到吗？”

“……”弗奇很尴尬。他小声说：“我这不是嘴比脑子快吗。”他身边的杰妮上前一笑，尽显讨好：“啊，昨晚帝社发生了很可怕的事，今天早上你们哥哥就去开会了，现在我接你们哥哥回去了……”

薄荷根本没想搭理杰妮：“走了阿烊。”她把礼帽戴上，拉下网纱遮住半边脸。

“好……”洛克烊应和。杰妮连忙过去接着问：“你们去哪里？”

“参加普利顿的葬礼。我是他的队员，薄荷是其他队伍的，一起出过任务，算是队友，也要去……”洛克烊刚解释两句，薄荷就在他身后揪了一下他的衣服：“阿烊————走————”弗奇嘟囔：“什么啊，参加葬礼还挺高兴。”

洛克烊连忙答应：“好……那我们走了大舅哥，嫂子……”他拎着薄荷的包，连忙追了上去。

杰妮在后面喊：“我们不合个影吗————”

薄荷狠狠挽住洛克烊的胳膊：“你以后啊，少跟这种人说话，这种人跟你说话都是有目的，就是想要套出来你的话。要不是为了自己，要不就是为了出名。利用你的人太多了。”

洛克烊点点头：“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善意太少。但我也没啥可利用的，利用就利用了呗……”

“嚯。您大度。”

“一般吧。做人嘛。”洛克烊摸了一下薄荷的头，顺手搂住了她。

“你这时候装什么啊。”薄荷故意夸张地翻他白眼。“平时楼上菜场大妈少给你一根葱，你可没少大吼大叫。”

洛克烊眼一瞪：“这是原则性问题，不可退让——————”

“滚你妈的……”

两人一路拌嘴到了礼堂。

普利顿的三个孩子正在外面对着来宾致谢发花朵，薄荷和洛克烊同频戴上墨镜，两人冲普利顿的三个孩子点点头，接过他们递来的花。

“我第一次参加葬礼。”洛克烊贴着薄荷小声说。

“是吗。”薄荷拽了拽裙角。她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唯一一个穿短裙长筒靴来参加葬礼的。

十七班的同学们已经到了，他们聚在一起小声低语。格里芬队和提风队的人也都尽数到场了。大家挤在摆满马蹄莲和雏菊的礼堂里，正对着他们的就是李查普曼的棺材。他躺在里面，安静地听着人们为了社交走过场。

洛克烊还是局促起来：“我……我果然不适合这种场面……人多我就紧张……”他摸摸后颈。

“别紧张。”薄荷弹了一下舌。“其实没人关注你。”

想想她说的话也对。洛克烊先坐下了。

“薄荷，你来了。”约书克拉正好经过她。“看你神采奕奕的，停职的日子很滋润嘛。”他语气带着不善的嘲讽。

薄荷轻笑一声，她抱臂对约书克拉说：“那是。每天吸男人能差到哪里去。”

“咳咳咳——————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在说什么啊。”约书克拉想起来两个人在开车的样子就一阵耳朵发烧。

薄荷耸肩。

“行了。你个流氓，一天天的没个正形。我就告诉你一声，普利顿是被莱克给就地杀了的。说他袭击哈珀。额，确切得说，哈珀和尼考特都是他袭击的。”约书克拉去掉墨镜小声对薄荷说。

这貌似在她的预料之中。“呵呵，莱克这一下算不算是自爆了。没见过这么蠢的。”

“什么自爆？”约书克拉不明白薄荷的意思。薄荷说：“莱克肯定知道什么啊，杀人灭口我说的明白吗？”

“不能吧……”约书克拉懵了。

薄荷摆摆手：“先参加葬礼吧，听说一会儿你还要致辞呢。”

“这个晦气。”约书克拉戴上墨镜。

薄荷坐下跟洛克烊并排，“老公啊，这葬礼也太麻烦了。我死的时候可不要这么麻烦。我这辈子被人围观太多次了，我死的时候可不要这么被人围观。要是能爆炸变成粒子渗入宇宙，那该多爽。”

“你还挺浪漫。挺酷……我也愿意这样死。”洛克烊扭头正好看到费曼斯进来。

他披着长长的斗篷，里面的黑色制服上还有暗纹和珠光闪烁。极尽他最爱的浮夸奢华。

“呵呵呵呵，别装了。”他一来就直接把正在集体哭的小女孩们推散。

费曼斯去掉墨镜。“现在是帝社正忙的时候，为什么要还要所有人抽出时间来参加这些有的没的？”

薄荷把下巴垫在洛克烊肩膀上，跟看戏一样看着费曼斯发表地表最讨人厌发言。“这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场景。”

洛克烊把墨镜稍微往下拉了一点，“我也是。谁不爱看戏啊。好家伙……”

费曼斯大步走上前。“为什么还不开始？”

哈珀实在忍不住了，他想让费曼斯早点结束丢人现眼，他的表演让众人不舒服。“费曼斯长官，人去世了。请您尊重一下别人。”

这么说费曼斯更来劲了。“我不尊重人？普利顿做的事能让人尊重吗？醒醒吧哈珀，他可是差点害死你，你现在这幅样子是全然原谅他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大度。我最讨厌的一种理论就是人死了，他所做的一切恶事都可以一笔勾销了。在他活着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着骂着难听的话，死后就开始怀念他了？”

哈珀不想跟他计较，摆摆手坐到一边去了。

薄荷嘴角一扬：“嚯。我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会有站费曼斯的一天。”

“那可不是。他这次也没说错啊。”洛克烊说完看了一圈，发现来的人悉数落座了。而当场处决他的莱克却没有来。

薄荷把手臂搭在洛克烊肩上，砸吧了一下嘴，开始有些犯困。洛克烊往嘴里扔了一颗口香糖。“崽崽，今天主持葬礼的人是谁啊？”他给薄荷嘴里也塞了一颗。

“这不是来了吗？”薄荷嚼着口香糖用下巴指了一下门口。在意料中，裘尔带人进来了。而在意料之外的是李查普曼也来了，他戴着墨镜低头跟在裘尔后面。这令洛克烊更加笃定他俩为狼狈。

“薄荷……”

“！！操……哈珀你吓我一跳。”薄荷白了一眼。“你怎么凑过来了？”

哈珀小声说：“昨晚，莱克在我面前杀了普利顿。普利顿就差一步，就说出谁在威胁他了。他已经跟我承认了，尼考特和我都是被他害的。”

薄荷撇撇嘴，“然后他就被杀了。”

“呵。”洛克烊听到了，一声轻笑，“就跟所有烂剧套路一样，人死之前必说不出来凶手。”

“对呀！”哈珀点头。“到底是谁在操控他呢？我真的弄不明白了。”

“我现在就告诉你凶手。”薄荷语气戏谑。“凶手在上面演讲呢。”

哈珀目光疑惑，不禁定住。“薄荷，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老婆不跟我以外的人开玩笑。”洛克烊暗自白眼。

裘尔正在悲情拭泪。

“我该如何说这种令我心碎的事？普利顿跟我同期进入帝社，他算是我的师弟，不管今天在座的各位是否相信，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他在仕途沉浮里失去了生命……”

李查普曼坐在第一排，他深吸口气。隐忍着的眉头好像很痛苦。

桑尼海域，一艘渔船上，所有人的捕鱼者都跑了出来，惊诧地看着海平面翻起巨大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