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阅读的发展史

善读者更善辨别。

皮南德·米南德（Menander），希腊作家（公元前4世纪）

想象一个熟悉的场景：一群学生一边谈论最近玩的游戏，一边走进教室。很快，老师就要求他们安静下来，乖乖地在座位上坐好，做好书写的准备。

唯一的差别是，这些本子由黏土制成……而这个教室的场景同样出现在约5000多年前的美索不达米亚的苏美尔。

经历漫长的历史发展，我们阅读的工具已经从黏土制成的小泥板变成了平板电脑。

苏美尔人的学生要在这个放满了“小石板”的教室里，花上数年的时间学习本民族的语言。这是一种非常传统的教学方式，教师在小泥板的一面书写和印刻符号，学生在泥板的另一面根据记忆，书写学到的符号，这种方式仍然让人联想到今天的教学，因为它本质上依然是传统的“看—写—查”学习法。

这些早期的美索不达米亚的书写板约7.62厘米宽——非常类似我们现代的智能手机。一个装满了这些小泥板的袋子，就成为了最原始的“书本”。

我们在苏美尔地区发现了“楔形文字”。“楔形文字”一词源于拉丁语，意为“钉子”，因为最早用于在软泥板上做标记的尖头芦苇笔，看起来很像钉子（如同乌鸦等鸟类的爪子，在软泥表面留下的印记）。

请诸位尝试一下楔形文字的阅读，看看能否辨识出图2.1中的楔形文字分别对应的“字母”。

然后，你可以选择继续往下看，也可以选择稍作休息，或喝杯咖啡。然后合上本书，试着在脑海中描绘这些楔形文字的样子，形成视觉记忆，然后根据记忆，将它们还原到纸上。再打开本书，查看图2.1的楔形文字，你的表现如何？你是否正确地还原了这些原始的“字母”？

毫无疑问，要将这些复杂的早期符号和语言形象化并记住，对现代人来说是个棘手的挑战。这也明确地说明了，为什么我们要开发出高效的26个英文字母表，将常见的字母与一系列的发音关联起来。毕竟，学习数以千计的楔形文字符号，可能要花费6年多的时间，这是一个非常艰辛的过程。然而，如果你带领一群小学生去大英图书馆，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模仿、翻译这些早期楔形文字（如图2.2），并从中收获许多乐趣。

关于苏美尔文化和阅读的诞生的许多确切真相，就像莎士比亚的一生一样，充满了神秘感，是一段鲜为人知的不完整历史。然而，可以确定的是，在古代社会中，人类的声音首次以符号的形式被印刷出来，主要是为了确保交易和合同，达到字面意义的“坚如磐石（或泥板）”。出于兴趣或乐趣的个人阅读，出现的时间可能远远晚于苏美尔社会的商业型阅读。在彼时，阅读主要是生活和工作的一部分，比如用于记录牲畜的销售。尽管一些出身贵族的女孩也学会了阅读，但接受阅读学习的群体大多为男孩。

美索不达米亚有一句流传至今的格言：“让受教导者指引学习者，因为未经训练者往往无法看到。”

从柔软的泥板到闪亮的新技术平板，人类的阅读方式呈现出一种颇具指导意义的连续性。事实上，如果我们更好地学习阅读故事的历史，将可能获得更多信息，从而更好地理解当前的阅读方式，同时对未来的阅读方式进行一些有意义的预测，简而言之，我们需要从阅读的发展史中学习有关阅读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