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治伤
莫敖安被刺杀的事在第二天早上惊动了皇帝。
莫敖宁听到莫敖安全府人被杀,而她自己也身受重伤之时,当即罢朝,让力夫带着飞擒去把莫敖安接回来。
他怒极反笑,在这皇城之中,居然敢有人去暗杀皇帝的亲妹,当他是死的吗?!
力夫带着飞擒和一队训练有素的锦衣卫来到安王府时,门外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官府已经早早派了人将王府围了起来,可压不住好事者的心,有的人甚至爬到了王府的围墙,偷看里面的情况。
偶然窥见莫敖安只穿了一层薄纱,就像饿久了的耗子叼着食物一样,大声喊
“快看,安王没穿衣服!”
一阵呼喊在群众里击出了千层浪,大家都跃跃欲试,你踩着我,我踩着你,爬上了王府的围墙。
他们那么愚昧,面对满地的尸体视而不见,唯一能入得了他们眼的便是安王那件薄薄的长纱,还有被血液染透的躯体。
他们犹如鬣狗,肆意的,无所顾忌的,那怕官兵拿着刀来驱赶他们,他们的指头也用尽全力扒在墙头,直到一声火炮声响起。
力夫带队锦衣卫将王府再度围了起来,将闲杂人等全部赶了出去。
飞擒心急如焚,下马以后立刻冲进了王府,在莫敖安的卧房门口发现了她。
莫敖安浑身染血,头发杂乱,双腿张开坐在地上。
飞擒只是一眼,就连忙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到了莫敖安身上。
莫敖安歪着头,呼吸渐弱,飞擒意识到不好,连忙将她打横抱起,而后翻身上马。
飞擒一刻不停的在大都中奔跑,被他擦身而过的路人只以为是一阵风吹了过去。
皇城门口,按照规矩本应该下马卸甲,缓行入宫,可飞擒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带着马匹冲了进去。
皇宫中的莫敖宁更是焦急万分,他被困住不得出宫,不为别的,只因朝臣听说莫敖安被刺杀,怕暗杀者是冲着皇帝而来,集体跪到了在了莫敖宁的前面。
更有三朝老臣道“陛下要过去,先杀了老臣。”
天知道,他又多么心急。
安安,他的妹妹。
她要是无恙还好,有事,他必定和那些人不死不休!
飞擒一路纵马,在皇宫中驰骋,终于在一刻钟后将莫敖安送到了莫敖宁手里。
莫敖宁看着莫敖安如白纸一般的脸色,急忙将她抱到床上,门外等候的太医也快速进来,一刻都不敢耽搁。
为首的是太医院院首,张太医。
张太医如今已是八十老头,从两人祖母那一代就开始在宫里伺候。
叉手之间,就能辨症。
张太医探完脉后,耿直回答“王爷身受重伤,断了三根肋骨以及一根腿骨,五脏六腑多处出血,有性命之忧。”
闻言,莫敖宁怒道“用最好的药,给朕把人救回来!”
张太医匍匐在地,依旧直言不讳“如此重伤,恐救回性命,也会落下残疾,请陛下详知。”
莫敖宁眉头都拧到了一起,心中的火焰越演越烈。
“救命,剩下的往后再说。”
张太医带着一众太医跪倒在地,闻言后便立即起身,朝莫敖安走去。
涤室送来了开水,宫女借着水,将莫敖安的躯体擦拭干净。
太医则是各司其职,递针,烧酒,开药,拿方,抓药,煎药,忙的不可开交。
莫敖安的身上有几处划伤,太医请示莫敖宁
“陛下,王爷身上有几处划伤,伤口硕大,缝合为好,请陛下示下,微臣等是否可以触碰王爷玉体?”
莫敖宁坐在椅子上,焦急难耐,闻言,更是怒道“换女官来!”
太医惶恐不安,立马回道“是,微臣这就去。”
太医院里有几位女官,为后宫妃子看私症所备,今传唤过来,让她们缝合伤口,还是头一遭。
几位女官跪到莫敖宁面前,莫敖宁问“谁会缝合伤口?”
较后的一位女官行礼回道“微臣会。”
莫敖宁说道“去里面,张太医会告诉你怎么做。”
女官回答“微臣遵旨。”
而后入了内室。
室内,一位资历深厚的太医看着她来,急忙将她拉到了莫敖安床上,说道
“王爷身上有多处损伤,伤口已经被宫女清理干净,经脉也已经搭好,切记,用上你全部手段给王爷医治,否则太医院所有人,都得人头不保。”
而后,那位太医重重的拍在女官手上,这段话像提点,更像威胁。
可女官宠辱不惊,临危不惧,从侍女手中接过针线,就入了帐幕。
太医是男子,所以哪怕是诊脉治疗也只能隔着帷幔,而身为女子的女官便可以贴身相侍。
女官掀开被褥,将莫敖安不着寸缕的躯体露出。
女官也是女子,惊叹于莫敖安的躯体像暖玉一般莹润,又觉得她身上几处伤痕触目惊心。
于是,女官深吸一口气,平心静气,将针对准莫敖安的伤口,用力穿过皮肉,往返数次,用力拉紧,而后一块狰狞的伤口就被缝合在了一起。
女官技艺极佳,哪怕是那般巨大的伤口经她手过,便只剩下小小的一道口子,若是不仔细,恐都会看不见。
如法炮制,女官很快将莫敖安的伤口缝合殆尽,用烈酒将伤口涂抹,保证干净,又细心撵了被子,才退了出去。
刚出帷幔,太医一众就围了上来,迫切的想要知道莫敖安的的情况。
只看女官点头,说道“王爷没事了。”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人头算是保住了。
莫敖宁在室外焦急的等待,看一众太医出来,迫切的问
“安安怎么样了?”
为首的张太医抹了额头的汗,回道“王爷经脉已经全数搭好,只看今夜能不能熬的过,熬的过也便无事。”
张太医没说熬不过会怎样,但莫敖宁心里也明白,受了那么重的伤,保住一条命就算好的了。
莫敖宁将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吐了出来,说道
“今日,太医全部守在百年宫,无论何人来请,都拒之不理。”
“直到安王平安。”
说完,莫敖宁将袖袍一挥,大步离开。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