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想
004：他想
夏筝认命地回到沙发上坐着，她想陆星遇是把她关起来了。
她不知道陆星遇为什么这么做，他还爱自己吗？
夏筝觉得自己可笑，九年了，怎么可能还爱呢？
分别之前，他们才正式在一起两个月，要说爱，可能不甘心更多吧。
夏筝苦笑着抱紧膝盖，透过落地窗向外看着，这是她第一次用平视的目光看到几十层的楼，以前她只不过是下面的蚂蚁，终日忙碌为生活奔波。
夏筝叹着气，天色慢慢黑下来，她一天都坐在沙发上，千蓉带她看过的卧室她没有再进去，她总觉得这不是属于她的，她不应该踏进去。
她怕踏进去，就出不来了。
像陆星遇一样，明明不该属于她，却像她生命里的泥沼，一条腿进去，整个人都跟着下陷，想出来，但是无能为力。
后来，夏筝就这么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门开的声音。
陆星遇今天晚上也有聚会，他总是这样，经常连续很多天都有酒局，哪怕可以不喝酒，坐几个小时也有些腰酸背痛。
从酒局离开，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来这里，就已经将近凌晨三点。
一进门看见沙发上缩着的黑色的一团，陆星遇停住脚步，不知道夏筝为什么没有去卧室。
听到声音的夏筝睁开眼睛。
做保安那会儿因为经常被吵醒，夏筝睡眠就一直很浅，后来陪酒卖酒经常夜班，作息不规律，睡眠状态始终不太好，有点响声就会醒，不过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夏筝迷糊着睁眼，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虽然客厅里很昏暗，可是她还是感觉到陆星遇气压很低，看起来很累。
她瞬间清醒，站起身来，抓了抓衣服，说道：“你回来了。”
“嗯。”
陆星遇淡淡应了一声。
“闭眼。”
“嗯？”夏筝不解，但是还是听了他的话，感觉客厅的灯好像亮了。
她再睁眼看清了陆星遇的脸，确实很疲惫。
“为什么把我关……送到这里？”
夏筝的目光追随着陆星遇，看着陆星遇在沙发上坐下。
两条长腿随意地展开，陆星遇晃了晃手腕解开腕表扔到茶几上，领带也随手扯了，顺便解开胸口以上的衬衫扣子之后才正眼看向夏筝。
“为什么？”
他似乎觉得夏筝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夏筝看着他敞开的双腿，解开的领口，两条随意搭在沙发上的手臂，紧张到喉结反复滚动。
她挪着步子，很艰难地站在陆星遇面前，陆星遇仰头看着她，目光却还居高临下一般。
陆星遇刚要开口。
看见夏筝在自己面前跪下，低着头伸手去解他的腰带，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很快处于即将发火的边界。
陆星遇按住夏筝的手，攥住夏筝的脖子让她抬头。
夏筝脸红透了，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向后仰了一下看着他，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
“谁教你做这些的？”
陆星遇声音很低，但是夏筝还算了解他，他知道如果自己说不出他想听到的答案，他很快就要发脾气了。
“没有……没有人。”
夏筝误会了，她以为陆星遇这样的动作是在暗示她些什么，她第一反应也是怀疑的，可是她还是做了，她想是不是她当初不辞而别，所以陆星遇想用这种方法扳回一城。
但她好像想错了。
她很快开始愧疚她会这样误会陆星遇，急迫地解释：“我以为你想让我这么做，对不起，我误会了。”
陆星遇俯下身子，咬牙切齿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夏筝，这种事你在堕夜有没有做过？”
夏筝摇头，连声否认：“没有，没有的，那天的红丝巾是我同事的，我的衣服洒上了酒，弄脏了，所以只好换了她的，我……我不陪/睡……”
她越说声音越小。
不过她听见了陆星遇略显粗重的呼吸，她知道陆星遇是在平复情绪。
陆星遇松开手，夏筝却还呆愣地跪坐在地上。
“起来。”
夏筝站在他的面前，像是犯了错等待惩罚的小孩，这点倒是和很多年前一样。
他和夏筝第一次见面夏筝就是在打架，准确地说是她以一当十，几乎被群殴。
路过的陆星遇帮她报了警，吓跑了施暴的人，后来他们慢慢熟悉，再到谈了恋爱，他和夏筝约法三章，不准再打架。
但是夏筝做了几年的小混混，打架就像家常便饭，忍得住自己不惹事儿，却没办法在那些小弟小妹们向自己求助的时候坐视不理。
打赢了，但是挂了点彩。
她看时间的时候发现陆星遇已经放学，她以前都会提前去校门口等，晚到了陆星遇就觉得不对劲。
一看她脸上有伤，全都明白了。
当时陆星遇板着脸，不让夏筝牵手，也不听夏筝解释，回到家，夏筝也是像现在这样，低着头站在他的面前。
“哥，我错了。”
“以后不敢了，你别生气。”
陆星遇脸色冷，心却是软的。
听她道两句歉也不舍得生气了。
他想如果现在夏筝站在他面前告诉他当初为什么要走，他也会选择原谅。
但是夏筝没有，她不知道自己的道歉还有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从哪里开始道歉。
“没什么原因，因为我想。”
陆星遇突然开口，夏筝知道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说完，陆星遇就绕过她，准备去卧室。
夏筝傻站着。
陆星遇回头看她，说道：“去卧室睡觉。”
“不用……好。”
夏筝想拒绝，看见他不悦的神色，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陆星遇没再理她，进了房间，夏筝很快听见浴室响起水声。
陆星遇进的是今天千蓉告诉她，她可以住的卧室，但是现在陆星遇住了，她就去了另外一间。
一个客卧都赶上她一整个出租屋大了。
不知道怎么想的，她想等陆星遇睡了再睡，于是安安静静坐在床上。
半个小时之后，陆星遇洗完澡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两间卧室对着，可以清楚看见对面，陆星遇裹着浴袍，好像再找什么，在卧室里转了一圈之后向她这边走过来。
夏筝以为自己偷窥被发现了，赶紧低下头。
陆星遇站在她门口，表情有些无语，说道：“过来，跟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