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学派与融合
艾伦感受着羊角辫女孩的温度逐渐冷却……所以，自己谁也没能够救下吗？
可是，只能这样了，至少那些残忍伤害他们的巫师，已经被艾伦同样以残忍的方式杀死了。
此时都不完整的两具尸体，就在他们的密室中，胡乱地躺在地上，死前的表情都凝固了。
脚步有些踉跄，看到角落那里堆积起的，有些浮肿的孩子尸体，原本面对敌人喷溅而出鲜血都不眨眼的艾伦，却忍不住胃里翻涌上来。
走过那连排的植物，艾伦蹲下来，就是这些植物，他才通过植物聆听咒听到了……那些孩子死去前，最后的哭喊。
抚摸上那像是人头发一般的植物，艾伦左手持着银匕首，先活化了一株植物。
那声音像是惊恐的小孩，“啊！好多血！他们，他们好可怜啊！”
艾伦灵性波动和它沟通着，“谁可怜？”
“都可怜啊……”
艾伦看着旁边躺在血泊中，被之前狼口咬碎身躯的学徒，他的脸上血肉通红，没有脸皮，而那老巫师脸上格格不入的脸皮：
“可怜吗？也许吧。”
“做弱者，多不得好活；做强者，多不得好死。可怜？也许吧……”
艾伦思索着现在的场面：
“我需要调查清楚，佛罗伦斯失踪的儿童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其中都有哪些人参与。”
“那么，只能利用活化能力，让死人开口了……顺便，最好也能够从此处获取一些魔法手段，尤其是，关于灵魂！”
刚才老巫师那个灰色液体的罐子，还有小女孩因为眉心流尽了灰色液体，都给艾伦一种诡异而危险的直觉。
把此时似乎并不安分，一张狼嘴不断咬合着的“狼神的头颅”拿在旁边，艾伦首先谨慎地活化了老巫师的尸体。
“嗯？我现在？”
尸体的声音显得疑惑而搞不清楚情况，正常来说，这正是艾伦忽悠尸体的时机。
但是，老巫师的尸体似乎很快就自己搞清楚了状况：
“我已经死了，但是我的灵性……还有一部分别的灵性，所以连接起来了。”
艾伦强行压住不断张开狼嘴咬合的狼头，用惯常忽悠尸体的话，沟通着这具尸体，最后直接了当的询问：
“你知道梅诺，也是涅墨西斯魔法会的黑巫师？炼制灵性药剂有什么目的？这些孩子是怎么运送过来的？”
但是老巫师尸体冷冷一笑，“原来你不是梅诺！那看来梅诺也已经死了，我也大意死在你手上！”
艾伦皱着眉头，伸手镇压住有些异动的狼头，明白这是使用之后需要喂食了：
“你现在只是一具尸体，而且是一具脆弱的尸体，我不介意将你喂给我的大狼……”
老巫师的尸体却不吃艾伦的威胁：
“我是白灵魂学派的巫师，我会不了解现在的状态？物质体和以太体被破坏了，星灵体完好，和你沟通的只是我的灵性体罢了！”
“肉身和灵魂是同一的，我确实已经死了，但是我仍然是我的一部分，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消息，呵呵……”
艾伦有点不耐烦，他需要尽快收拾好这处的局势，然后快速离开，不然黑巫师可能还有同伙……
但是想到要通过感应球向安古斯汇报此处的情况，艾伦提着狼头去到学徒的尸体旁边。
和老巫师因为对于灵魂和灵性的清晰认知而抗拒不同，学徒的尸体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只是具尸体的身份，然后艾伦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
一、老巫师与学徒确实来自涅墨西斯魔法会，属于白灵魂学派。
二、孩子是从佛罗伦斯以及周围几个小镇带过来的，参与人员为黑巫师、红手党、赛维伦家族。
三、老巫师擅长的确实是灵魂魔法，而且之所以选择抓小孩进行启蒙，因为就算失败之后也可以提供灵魂，老巫师在实践利用灵魂炼制魔药。
艾伦听着学徒尸体灵性的声音，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黑巫师。
之前转化狼人的黑巫师梅诺，将人的内脏替换成狼的内脏，而此处的老巫师，利用死去孩子的灵魂来炼制魔药。
如果说白巫师呈现的是魔法的神奇，那黑巫师表现出来的，就是魔法的血腥和残忍。
“但是，这和魔法与力量都无关，只是因为人。”
“杀人的是那双手，怎么偏怪罪那把刀？”
艾伦从木箱中拿出安古斯之前给他的感应球，小小的透明水晶球，环顾四周，拿在掌心确定视野良好。
感应球的功能，安古斯说过的，能够传递约莫十秒左右的声音和画面，而且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艾伦组织了一会语言，然后五指用力，感应球碎成几块，但是一股被注视的感觉出现在他心头。
没有多耽搁，艾伦用最简洁而精确的语言汇报了自己遭遇的情况。
约莫十秒后，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消失，艾伦想了想，又捏碎一个感应球：
“队长，红手党、赛维伦家族，麻烦调查清楚，尽力采取行动！”
然后拿着捏碎的感应球，向四周转动了一圈，左手银匕首上“祝光”将整个密室内的寂静恐怖的画面照的清晰明了。
艾伦搜刮起这个密室中的魔法物品，几本魔法书，居然每一本魔法书中乱七八糟地只讲解了一种戏法，连书名都没有。
“难怪那本话痨书里说，大陆上的魔法知识非常贫乏，黑巫师都这么穷困？”
但是其中有一本，是一个，也算两个戏法，睡眠咒和清醒咒，艾伦认为算是比较有用的戏法。
另外就是一本老巫师的黑魔法笔记，其中记录了抽取灵魂的方法和咒语，还有利用灵魂能够施展的魔法，类似于之前战斗中捏起灵魂发出尖啸的手段。
书中着重咒骂了，必须经历白灵魂学派正式巫师晋升仪式之后，才能够使用。
“晋升仪式……学派？为什么？”艾伦继续活化了学徒的尸体。
“老师他根本不会为我准备晋升仪式，我们只是他的材料罢了！不过我记得，晋升仪式……是因为要在神秘途径上走得更远一点，似乎是和途径本身的融合度。”
“融合度？神秘途径？”艾伦想起来，老师阁楼书架中那么多书籍，在野巫师中简直骇人听闻。
但是，里面没有和神秘途径或者魔法原理有关的书，一本也没有。
另外一本书，内容晦涩艰难，艾伦看不太懂，似乎是与灵魂有关，叫做《白灵魂书》。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更加迫切的事情要做，“狼神的头颅”这件遗物，在使用之后就一直处于暴动的状态，此时艾伦已经能够能够看到它颤动着开始自己移动了。
想了想，艾伦提着狼头来到老巫师的尸体旁边，把尸体一块块塞进了狼头的嘴巴里，然后发出骨肉被咀嚼的声音。
明明没有身躯，但是吃进去的血肉不知道去哪了。
艾伦看着旁边孩子的尸体，转过头，对着老巫师的尸体喃喃自语：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还没有晋升正式巫师，不然我肯定想办法把你的灵魂也抽出来！”
“不过还好，身体被一点点吃掉……只是可惜，你现在没有感觉了。”
艾伦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持着银匕首活化了老巫师还没有被吃完的尸体。
活化的瞬间，艾伦就听见了他的惨叫声，而且在不断地咒骂和哀求。
艾伦静静地听着这惨叫声，也没打算再从老巫师的尸体这里获得什么情报，只想慢慢地听着他尸体被吃掉的惨叫声。
当老巫师和学徒的尸体，都被吃掉之后，狼头居然还在抖动，上下颚不断张合，而且居然朝向了那些孩子的尸体。
“唰！”银匕首扎扎实实地捅进狼头，艾伦可不怕它会不会损坏。
难道还让他当祖宗供起来？绝对不可能。
同时又活化了这件遗物，狼的嘶吼响起，“吃！给我吃！”
艾伦灵性沟通它，“饿了？那就饿着，不然我将你的狼头煮了吃掉！”
听着艾伦的威胁，狼头不为所动，依旧颤抖着想要靠近孩子的尸体，仿佛艾伦捅进去的那一刀不痛不痒。
随着艾伦反复捅进去许多刀，然后再微笑着问安分下来的狼头：
“怎么样？还饿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略显委屈的呜咽，然后狼头獠牙尖锐的嘴巴也不咬合了。
艾伦其实有所猜测，化身巨狼之后，那似乎是完整的一副狼躯，而吞食血肉只是那副身躯的需要，此时变成狼头，肯定可以忍受。
而且，之前听到狼头说过，要艾伦，使用者的血肉……诱惑的话语，这件遗物的特性必然没有那么简单。
将密室里有用的东西打包进大木箱中，然后温柔地将堆起来的尸体一具具分开，在地上摆开。
然后咒语“焰火”，一道道火苗吞噬了这个密室，而且只在这个密室之中，不然上面旅馆也燃烧起来，容易遭遇镇民的关注。
看着小小的身躯在魔法的火焰中，迅速地被燃烧殆尽。
“我其实也想带走你们的尸体，或者衣物、骨灰，但是人都死了，让你们父母明确知道你们已经丧生……”
“并不算一种安慰。”
艾伦对着火焰疯狂燃烧的密室，缓缓鞠了一躬，“非常抱歉，但请安息吧。”
另外一边，霍尔顿庄园。
上弦、下弦大半夜被安古斯拖了起来，睡眼惺忪地聚在会议室中。
本来双胞胎还想抱怨几句，但是看到了安古斯前所未有的阴沉和可怕的表情，都不自觉坐直了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