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0章 开业前夜
明天就要开业了。
李肖疲惫地盯着自己办公室墙上的石英钟,再有半个小时就是明天。
老秦头小卖部提前开业,忙得李肖脚打后脑勺。
他曾经计划过多个开业时间,最稳妥的是过完年,安安稳稳慢慢准备充足后择日开业。
现在突然改变计划,提前这么多。
“唉,自己给自己挖坑。”他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
挖了坑就得填,这几天紧锣密鼓的筹备,倒也弄得八九不离十。
“回家!”老秦头推门走进来,声音低沉,语气不容置疑。
他身后跟着黄二旺,像翻译一样解释道:“秦师傅怕你回去晚了,白书……让人担心。”
小卖部的规划是前店后家,老秦头自然住在这里。
黄二旺则担心店里店外这么多东西,怕有坏人来偷,坚持要打更,不肯离开。
回到家。
肖木子和白书兰都没有睡。
肖木子摊开着书本,却眼神发呆。
白书兰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时不时翻翻票据、记一下账目。
这几天,白书兰请了假,里里外外帮着忙活。
她承担起了全部琐碎的后勤工作,还有进销存以及成本核算等会计工作。
她无数次地批评李肖:“记住,再次告诉你,所有货品来往都要有单据!”
在李肖的为小卖部和这次开业准备的物品中,太多东西没有账目和单据。
比如这最重要的辣条,居然没有具体数量、单价、总价,甚至生产单位、运输成本……啥都没有。
还有那些烟花爆竹,堆了一仓库,李肖居然说不清楚花了多少钱。
见李肖回来,白书兰一把将他按在炕桌旁。
“你这账目真是太混乱啦。”
她揉了揉眼睛,活动活动脖子,又开始碎碎念。
“妈,别算了,早点儿睡觉吧。”李肖看着她憔悴的脸色,有点儿心疼。
“嗯,睡觉。把这几个算完就睡觉。”
白书兰回答着,算盘还在噼里啪啦地响,开始跟李肖核对账目。
有些东西的价格,李肖真说不清。
就说这烟花爆竹,本地买的李肖记得价格。
文妮从二十一世纪传送过来的,很难折合成这个时候的价格。
还有那些辣条,怎么算呢?
李肖倒是变了一个数字,结果丈母娘核算后发现:
开业促销,仅辣条一个单品就要赔两千多元。
李肖只好打出“赔本赚吆喝”的说法,才蒙混过关。
“这些塑料打火机,一次性的和充气的都没有价格、没有任何单据,这在财务账目上是绝对不允许的。”
白书兰翻开一页账本,展开给李肖看,态度很严肃。
“妈,你先挂账,等忙完这一阵,我去开票据。”
李肖不能再瞎编了,圆谎更难啊。
旁边的肖木子,早已经合起作业本,一直想插嘴也没找到机会。
“我说,那啥!”她干脆站起,大声说道,“要不然,我帮你发奖品得了。”
“不用,你的任务就是陪好吴奶奶,还有就是做秦师傅助理。”
李肖的语气很温柔,但也很坚决。
“我还是觉得……”肖木子还想争取更多的工作。
“明天秦师傅会很忙的。”李肖补充道。
“那,好吧……”肖木子有点儿意兴阑珊。
白书兰依旧拨动着手上的算盘,嘴上不停地催促着:“你俩快去睡吧,我也马上完事了。”
回到自己的小屋。
角柜上,放着一个大纸盒箱子,里面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里面的东西,有的是作为小卖部特供商品的,有的是作为李肖“送礼”用品。
这样的盒子,文妮已经传过来已经好几箱了。
近几日,文妮一直帮着他筹划小卖部的事宜。
从策划创意到物品选择、开业促销等等全部流程。
光开业用的烟花爆竹,就传送了万余元的。
她说要保证燃放时间,最少十八分钟以上的时间。
还有辣条,各种不同品类和口味,整箱整箱的搬运。
后来这几日,传送工作成了单纯的力气活儿,把文妮累得直呼“大叔饶命!”。
打开手机,第一条留言就是文妮的诉苦:
【大叔啊,累死我啦!开业过后,要尽快想个办法,这样不是长久之计。】
这的确不是长久之计。
每次向外运送传送过来的物品。
李肖都得选择白书兰和肖木子睡着后,或者没起床前的时间。
如果让母女俩看到辣条都是从李肖的小屋里运出来…
那就真的百口难辩。
搬走箱子,下面还压着一张账单。
那是这一段时间的钱币和酒类兑换的账目表。
文妮很喜欢这样纸质的方式,她说这有一种仪式感。
看着上面的数据,李肖叹了一口气:“唉,这些业务被冷落了。”
本来年前这一段时间,酒类业务是旺季,却因为小卖部的事情少了一些供应。
虽然整个销售额没有降低,但实际上是亏了的。
算了,以后慢慢弥补吧。
点开第二条信息:
【大叔,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很困,睡了先。】
睡吧,我也应该早点儿睡。
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很累,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习惯性地走到窗前。
每天睡觉前,看一眼二十一世纪的夜晚,已经成了他的日常。
窗外的椰风,看起来还是那样温暖,无论北方如何寒冷。
夜跑的小伙子,依旧大汗淋漓。
谈恋爱的男孩女孩,才不在乎夜有多深。
这一刻,李肖很想念二十一世纪的老伴儿肖木子。
他回头看看房门,房门外是八十年代的少女肖木子。
都说,重生了还当什么舔狗?
可这个舔狗还得当,因为他爱老伴儿肖木子。
虽然上一世,少女的肖木子没喜欢过他,但他心里也从未爱过别人。
更何况,嫁给他之后,肖木子一心一意对他。
哪怕他做了很多错事,她都一如既往的不离不弃。
虽然青春没有让她倾心,但岁月让他们相爱,越久越浓越深。
他舔少女肖木子,是因为爱老伴儿肖木子。
他啪失去了少女的肖木子,二十一世纪那个老伴儿成了别人。
或许这就是,相依为命吧。
几天前文妮传来消息说,老伴儿肖木子时好时坏,波动强烈。
这让他心里的天,一直阴着。
……
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李肖睡不着。
不只是第二天的开业,太多思绪关不住地往外冒。
他骂自己没出息,利用军中学到的睡眠法。
勉强有了困意。
……
“咕~~~咕!咕——”
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