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友谅,大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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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呸!恶心!

见易闻远的脸上并无任何表情,所以陈友谅并没有将这次汇报当做大事儿。

而是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问道:“说吧,元庭那帮畜牲又要怎么样?是去打刘福通?还是要来找我们的麻烦?”

易闻远打开手中的书册,只拣重点说:“都没有,但他们把对付我们的优先级,调到了最高!与刘福通共列一档,称我们为‘祸乱分子’,该被天诛地灭。”

“呵?放狠话有用吗?刘福通的兵将那么勇猛,我们也活的好好的。我看,该被天诛地灭的是他们吧?”

“汉王,话虽如此。但我们还是要提防一下他们的举动!”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陈友谅时时谨记:“这点本王考虑到了。刚刚已经和邹普胜他们说了,要加强北边的防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除了常备的二十五万军外,后方还有八万可随时调遣。”

“汉王英明!现在,正事儿没了,我手里还有些关于其他势力的报告,您要听吗?”

“说!本王也要听听其他人都在干什么!”

见汉王对其他势力有兴趣,易闻远稍稍清嗓,然后翻开手册到最后,逐条讲道...

“南边的周伯颜响应号召,揭竿而起,带领部队攻破了道州。他知晓汉王大义,已发出了投诚信,这条您之前批准了。十日后,他会带着一家人来沔阳,具体商议归顺之事...”

“方国珍领兵围攻了台州城,但浙东元帅也忒迷失等人将其击退...”

“元兵从义军手中夺回了徐州。义军首领李二,在逃跑途中被元兵截杀,最后战死。彭大与赵均则逃到了濠州,孙德崖收留了他们。但根据探子来报,现在的濠州城内,义军错综复杂,分为好几股势力,每日都在内斗,难成气候...”

“像刘福通的义军和我们汉军,需要大量兵马围攻。元庭只能一边积蓄力量,一边找机会对付。”

“但对于其他小势力,比如说濠州城这种一触即破的义军势力。元庭改变了针对方法,对这种小势力,会以雷霆之势及时扼杀!”

“现在,元庭已经定好了人选。他们会立刻派出大将贾鲁,带领攻破徐州的胜利之师,再加上本部的重兵,共同围攻濠州。”

“汉王,大致...就是这些。”

“这样啊...”陈友谅长叹一口气,重新分析眼下的局势。

南边的历史,因为蝴蝶效应,已经被改得乱七八糟,但北边依旧按照历史继续发展。

现在,那重八很快就会遭到第一次生命危急。

这元将贾鲁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他作战异常勇猛,其手下的士兵也大多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老兵。

如果贾鲁照常进攻,仅凭濠州城这帮各自为政、内乱不断的义军,断然无法与之抗衡。

临时组成的队伍,就算在危急关头,也无法万众一心。他们都在算计着如何让别人的队伍损失惨重,然后减小自身伤亡。

原本,这濠州城的义军的下场,会和曾经的彭莹玉一样,虽奋力抵抗,却无法抵挡元军的攻势,最后城破被屠。

但很可惜的是,这元将贾鲁第二年开春就病死了。

濠州城的危机就此解除。

如果那贾鲁命稍微硬一点,多活两个月。这历史上就不会有重八的踪迹。

可惜,造化弄人,上天眷顾了重八。

此刻,陈友谅陷入了沉思。他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也像是在挣扎。

实际上,他在纠结要不要派遣探子,安插一名郎中在贾鲁身边,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可想来想去,他陈友谅还是无法做出对元庭有利的事情。

再怎么说,这濠州城的义军也算是反元的力量。

那郭子兴和孙德崖,也算是散尽家财,揭竿起义的英雄。若是就这么不留痕迹地消失在历史上,对他们着实不公平。

他重八可以不要脸面,但老陈是个体面人,要整你也只会要了你的命,不会搞歪门邪道背地里坑你。

上一世,至正十四年的时候,元庭脱脱把张士诚按在地上爆锤。后来分兵围了六合。

这重八为了不让滁州被破,伙同耿再成打算围魏救赵,救六合,保滁州。

但结果却然并卵,最后大量元兵还是来到了滁州城外。

起初,他重八依靠着先手优势与地形优势,设下伏兵,在第一回合打败了他们。

然而,他们却并未更进一步。而是示敌以弱!?不仅归还了缴获的战马,还让父老乡亲们杀牛敬酒,向元军将领们道歉!?

除此之外,他还卑躬屈膝地对着元庭‘太君’说道:“守城备他盗耳,奈何舍巨寇戮良民?”

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守城只为防备‘盗贼’,要打也该打那些偷了元庭土地的大贼!我等都是良民,不劳烦太君费心。’

最后,为了保全实力,这重八化身为奴颜婢膝之徒,将祸水动引给了其他义军,用别人的脊梁,铺下了自己的帝王路。

平心而论,造反得有本事,没本事只会坑害其他义军,就这种实力还不如待在家里种地。

有脑子坑害别人,为何不用来搞战略?亦或是多训练士卒招兵买马?

同时期的徐宋和韩宋,亦或是其他地区为了大义而奋斗的义军,不论势力大小,也从未对元庭如此卑躬屈膝。

那周伯颜直至战死的时候,也没向元庭投降。彭莹玉四面楚歌之时,想的也只有以死抵抗。

降?不可能,今日只有一死!

而重八,却将祸水东引。这种损人不利己,破坏义军团结的事情,也只有这种自利的老农才做得出来。

陈友谅每当回忆起这件事,脑子里就会浮现后世的剧集,一名贼眉鼠眼的汉奸,对着他的主人卑躬屈膝地介绍自己有多良民。

但实际上,这厮只是个吃里扒外,反复横跳的不义之辈!

当然,此人拥有灵活的道德底线,为了证明自己登基的合法性。称帝之前说为了大义驱赶元人,以义军自称。称帝之后,奉元为正统,贬低义军。

为了自己的面子,他在那《大诰》中,还大言不惭地将义军分为两部分。

首乱与殿兴...

每每想起这《大诰》中的原文,陈友谅的胸口就一阵恶寒!

【秦之陈胜、吴广,汉之黄巾,隋之杨玄感,僧向海明,唐之王仙芝,宋之王则等辈,皆系造言倡乱首者,比天福民,斯等之辈,若烟消火灭矣。何故?盖天之道好还,凡为首倡乱者,致千戈横作,物命损伤者既多,比其成事也,天不与首乱一者,殃归首乱,福在殿兴。】

都是走上了造反之路,何来高低贵贱之说?既然得了便宜,为何还要如此诋毁?

没有刘福通,没有徐宋韩宋这‘首乱’,恐怕这世道依旧是在孛儿只斤家族的统治之下!

没了他们奋力与元军血战,他重八早就成了冢中枯骨!

想到这里,陈友谅恨不得将此人立刻食肉寝皮!心中不由得怒骂道:“呸!恶心!下贱!让这混蛋最后捡漏,怪我!怪我啊!六十万大军还能输!丢人啊!”

...

十息过后,纵使胸中惊涛骇浪,此刻也停了下来。

不论怎样,生活和斗争都得继续,自己现在成了反元势力的扛把子,还是要以大业为主。

身旁,易闻远拿着记录本在原地愣了半天,见汉王闭目养神,以为是他睡着了,所以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汉王?您要休息吗?”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说正事儿...”

“这贾鲁打算围攻濠州,我们之间距离太远,恐怕帮不上忙。只能做好眼下的事情,不让这些反抗暴元的英雄们白白牺牲!”

现在各地纷纷响应号召,不知多少英雄投身于反抗之中。这濠州城只是众多反抗军的一个缩影,成功与否,得看天时地利人和。

忽然,易闻远看到了手册上被折起的一页,他这才想起了汉王之前交代过的事情。

“汉王,我们的部队已经打下长沙了。您之前说过,拿下长沙之后,要将此事告知于你。”

“哦?已经把长沙打下来了?”

“是...”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