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征宴
深夜，残月悬空。
项家村内外灯火通明，酒席宴会鸡鸭鱼肉，陈年老酿飘香四溢。
这是出征宴也是壮行酒，为即将奔赴战场的英杰践行，所有人都抛弃约束放飞自我，喝得酩酊大醉，随意高歌欢呼。
没办法……
毕竟此去一别，基本上就等同于生死永隔，再无相见的可能，若是再不放肆一把，恐怕就没机会了。
“兄弟们，老子明儿就要上战场了，羡慕不羡慕啊？！”
“不怕告诉你们，我已经将项氏绝学·九门遁甲练到了第三重，厉害吧？！”
“老子的仙人体也算小成，对付那些外敌绝对绰绰有余，保证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后悔踏足华夏之地！”
“你们就瞧好了，过不了几天就能收到消息，一定能传来我大杀四方的捷报!”
“不过到那个时候老子肯定死了，记得清明节多烧点纸钱给我！”
……
高台之上瘫着几名醉汉，正在发表出征感言，狼嚎不止。
这是项氏家族的传统，每逢出征前夕，众人都会依次登台，或抒发感想，或告别妻儿老小。
这几名醉汉均是抽中红签之人，此刻已然醉醺醺，讲的话有一句没一搭很是混乱，不过其中的信息量却不少。
诸如，项氏绝学、九门遁甲、仙人体……
其实项氏一族自古便是异人世界里的大家族，出过不少知名人物，其中最典型的便是西楚霸王·项羽。
而这些大人物之所以威名赫赫，能够在史书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最为关键的因素便是……项氏绝学·九门遁甲。
这是一门炼体的功法，一共分为九重，能够将人的肉体磨练到极致，达到超凡入圣的地步，俗称的仙人体。
历史中，项羽就是将此功法修炼到了第九重，达到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境界，可谓是举世无敌。
要知道他的最强战绩可是以一敌百！
而且那些对手全都不是普通人，基本上都来自名门大派，每一个皆是拥有不俗战斗力的异人。
然而，那一战的胜利者却是项羽，他真的做到了举世无双的壮举。
此等战绩，哪怕放在整个异人界，无论国内外，无论古今，仅此一例！
由此可见，九门遁甲的厉害，仙人体的霸道。
当然啦！有得必有失。
九门遁甲虽然厉害，但是修炼却颇为艰难，过程中伴随着极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丢失性命。
哪怕项氏家族传承了几千年，但也只有项羽一人练到了第九重，甚至达到八重境界的人都很少。
除此之外，此功法还具有极强的副作用。
修炼者及其后代子孙将有极大的概率患上嗜杀症，特征便是在产生杀人欲望时，双眼会变得血红，难以克制冲动，容易被欲望所吞噬。
这也是为什么项氏一族会选择归隐的原因之一，其中包涵着约束族人的意思，免得伤及无辜。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项鸣本身就具备二重境的实力，所以才有底气上战场杀敌，自信能够为国分忧。
“这几个家伙醉倒了，下一位谁来？”
没过多久，高台上的几名醉汉被众人抬了下去，紧接着又有新人不断登台，发表各自的感想之言。
“诸位，我项酒今日有幸抽中红签，实感荣幸之至！这一生我别无所求，唯独爱美酒不可自拔，别的没什么可多说，干！”
“诸位，我项狼当父亲了！女儿前天出生，可爱至极！这次我大概回不来了，烦请各位多多照料我家那娘俩，多谢！”
“我项熬在年轻时犯过错，在嗜杀症的影响下，险些杀害平民百姓，幸亏戒空大师出手阻拦，不然……总之，我必替大师报仇雪恨，不死不休！”
“我项财没那么多心思，就是单纯看不惯外敌劫掠，咱们华夏的财宝怎么能让外人抢了去，请大家放心，老子必定要夺回来！”
“爹！娘！孩儿嘴笨不会说话，给你们磕头了，下辈子还做你们的娃。”
……
众人依次上台，讲述心中感慨。
虽然他们身份各异，动机也有所不同，但是却都怀揣同一个目的。
如果在和平年代，他们或许能够幸福地享受生活，平安渡过一生。
只可惜，乱世已至，总得有人站出来……
亲眼看到先辈们的无畏，坐在台下的项鸣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果然和课本里一样，先辈们的付出实在太大了！
虽然大家都表现得无所畏惧，但是谁都能体会到他们的不舍。
如果能够安稳生活，谁愿意离开刚出生的女儿？
如果能够天下太平，谁愿意磕头拜别父母，踏上不归路？
想着想着，项鸣的脸色突然一变，耳边响起了系统提示声。
【任务发布，请宿主登台演讲，当众宣布不参战，并贬低参战之人，而后回家过躺平摆烂的生活。】
【鉴于宿主已经被热血冲昏头脑，考虑到言辞可能不佳，特提供演讲稿一份，只需照读即可。】
【演讲稿：我项鸣才不要上战场杀敌，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拼死拼活？！依我之见，你们全都是傻子，一个个赶着去送死……】
听着系统提示，项鸣的脸色越来越黑。
他甚至都懒得骂脏话，当下只想把系统从脑子里揪出来，暴打一顿。
“项鸣，该你登场了！”
就在此时，恰好轮到项鸣登台，在众人的簇拥下被拱了上去。
站在高台上，扫视一圈，项鸣看见……
正在和妻子告别的丈夫、正在哄孩子的父亲、感谢父母养育之恩的孩子、相约共同赴死的恋人、互相加油打气的兄弟……
这些活生生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但是现在却抛弃了梦想、未来、家庭，选择扛下重担，英勇赴死。
让我当众贬低他们？
贬低这群甘愿奉献牺牲的英雄？
项鸣深吸一口气，苦笑摇头，算是彻底把系统给记恨上了。
【警告！感应到宿主产生逆反之心，如若不按照任务行事，必将遭受严重惩罚，请慎重对待……】
再次受到警告，项鸣却不当一回事，沉吟半响过后，方才冲着台下众人缓缓说道：
“诸位，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好曾经听过一个故事，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此机会给大家伙讲讲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某偏远的村庄里有一名烂赌鬼，整日无所事事，除了烂赌以外就不干正经事，典型社会败类。”
“不过他还是有点儿福运的，生了两个儿子，双胞胎。”
“大儿子不学无术，和他老爹一副德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时常犯罪偷窃干些腌臜之事，最后进了监狱。”
“二儿子却不一样，从小好学上进，经过多年的努力挣脱泥潭，最后成了一名医生，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是改变了贫苦的命运。”
“多年以后，有人带着好奇心问了他们同样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知道两个儿子是怎么回答的吗？巧了，他们的答案竟然一模一样！”
“他们都回答：有这样的爹，我能有什么办法？！”
“听完这个故事，不知道诸位作何感想，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实际上，这不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么，几乎一模一样！”
“所谓的烂赌鬼爹，类比的就是生存环境……”
“在同样的生存环境当中，有人选择沉沦，有人选择挣扎，最终走出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路。”
“我们身逢乱世，有人选择苟且偷生，有人选择投敌叛国，还有人选择英勇抗战绝不妥协……”
“环境相同的情况下，走哪条路，该怎么选，却是自己决定的！”
“我心里很清楚该怎么选，究竟该走哪条路，为此又会付出什么代价，统统都明白清楚。”
“古树寿活千载，仍无法离开脚下的土地；蜉蝣朝生暮死，却能自由遨游于天地之间，生命的意义无法单以长短来计量！”
“此行一去，包括我在内的大伙，估摸着回不来了！但是我们……活得很精彩，很有意义。”
“我，项鸣，在此立誓……”
“这一世，不贪财、不爱色、不谋权，把自己活成蜉蝣朝生暮死，心甘情愿赌上一切，只求能为华夏安宁献绵薄之力，愿与诸君共赴国难！”
……
一番话说完，台下众人目瞪口呆，谁都没有想到以莽夫著称的项氏家族，竟然有人的口才如此了得。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很诧异，甚至都怀疑台上那个叫项鸣的小子，是不是被刘邦夺了舍。
直到十几秒过后，众人方才反应过来，纷纷开口叫好。
“这是我们项家的种吗？小嘴巴巴的，真能说啊！”
“我也念过私塾，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你究竟咋学的啊？”
“咱们项家清一色的莽夫，不论男女都秉承着不服就干的原则，突然出现一个能说会道的家伙，还真不适应！”
“奇了怪了，族长可是我们当中最莽夫的那一个，生下的娃咋这么不像他呢？哎哟~我瞎说的，别当真！”
……
众人嘴巴虽然碎，但是并无恶意。
一番打趣过后也咂摸过味来，觉得项鸣的话实在别有风味，余韵十足。
总之，此刻众人皆投来了或钦佩，或欣赏，或羡慕的眼神。
当然！泼冷水的家伙还是有……
【任务失败，宿主未能按照演讲稿照读，并且还鼓舞了士气，此次任务的判定结果为……惨败！】
【惨败惩罚，轻微削弱宿主桃花运、财运、官运！奉劝宿主及时回头，享受躺平摆烂的幸福人生。】
面对系统的警告和惩罚，项鸣只是一笑了之，表现得毫不在意。
穿越到战乱时代，他本来也就没打算追求世俗之物，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尤其是看到众人有被这番话鼓舞到，心里就更加觉得值，觉得划算。
只是他不知道，系统其实还有几条隐藏信息……
【宿主成功为即将启程的抗战英杰鼓舞士气，符合负重前行系统的奖励标准，特予发放。】
【奖励：轻微提升领悟力、感知力，以及身体活性。】
【以上信息对宿主隐藏，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