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山的人不要嘲讽下山的神
送苏雅回家，看着她的背影，童乐看了很久。
曾经听过一句话，无论我们最后生疏成什么样子，曾经对你的好都是真的，就算终有一散，也别辜负相遇，希望你从来没有后悔认识过我，也是真的快乐过。
以前，童乐觉得这句话特矫情，分手了就分手了，大胆向前走，前面花花绿绿，大千世界这么多，何必单恋一枝花？
可是现在……看着苏雅的背影，他却突然觉得，久别重逢，才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
或许心中已经没有了当初太多的涟漪，但是千言万语都会汇成四个字，你好就好。
这份祝福是真的。
来到车上，童乐点起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今天的数据怎么样？”
矫情过后，还是要面对现实。
“还可以，比昨天有一些下滑，但是对比之前，已经好太多太多了。”
忙了一天，王力也有些累，半躺在车座上，打开了车窗。
“刚才平台那边负责咱们的张亚打电话来了，说咱们只要继续保持下去现在的流量，可以给咱们申请一份b级合同？”
“b级？”
童乐微微笑了笑。
b级合同，属于平台比较低端的一种合同，基本是给一些潜力新人的第1份合同，条款极度苛刻。
自己现在签的这份合同是专门定制的，没想到现在……竟然直接降为新人。
张亚的目的这不是合作，只是侮辱……
“打发要饭的呢？告诉他们，劳资合同到期就算不播了也不会受这份鸟气。”
“就知道你是这个态度，已经拒绝了，看开点吧，现在咱们落魄了，以前的一些是人是狗也就看出来了，这个张亚，当初跟在咱俩屁股后面，天天童哥，力哥的喊着，和一个跟屁虫一样，现在也能对咱们吆五喝六了，我刚才想着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和他要一些流量扶持，结果，他说最近流量都在小雅和沫沫那里，没有流量的主播不配，呸，真恶心。”
王力也有些气愤。
“都是一群白眼狼。”
童乐骂了一句，脑海中又想起曾经的一幕一幕。
当初自己也曾站在顶峰，俯视着所有同类型主播，志得意满，建立了自己的公会，并且投入了大把的资金扶持公会里的主播。
童乐很讲义气，他觉得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对待那些新人向来大方，不断的给她们引流，不惜把自己的流量分给他们，教她们怎么直播……
然而，引狼入室的故事从来不是一个笑话。
现在的小雅和沫沫，如今户外的两个顶流，就是自己当初最看好的两名主播，他当时是真的把她们两个当成妹妹来看待的，各种照顾，包括张亚，他也当成了兄弟。
然而，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就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刺。
在自己被封禁，走下坡路的那一段时间，张亚联合这两位，一起用一些不道德的手段背刺了童乐，不仅在公会名下主播的合同上做手脚，还让童乐背负了一大笔违约金，几乎回到原点。
再之后，小雅和沫沫解约，取代童乐成为了户外主播的顶流，而张亚，更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直接成为了直播平台的领导层，负责的正是户外这一个版块。
要不是因为合同还没到期，童乐是真受不了这委屈。
但是没办法。
现在被人嘲讽的时候，偶尔会有人说一句，上山的人不要嘲笑下山的神。
屁话。
下山的哪有神，都是一群失败者，成王败寇中的寇。
天气说变就变；关系说淡就淡；感情说散就散，在这个现实的生活里，谁会陪谁到永远，谁又会把谁放心上，别总说来日方长，挥手之间都是人走茶凉……
童乐有些感慨，这时，他的电话正好也响了，随手接了起来。
“喂，是童哥吗？我是小雅。”
听到这个声音，童乐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脸色瞬间不自然。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哎呀，童哥，别这么凶嘛，人家是来和你道歉的，不好意思啊，刚才张亚和我说，又抢了你的推荐资源，我说他们了，怎么能这么对我们童哥呢？但他们说过气的网红不如狗，气死我了，童乐哥哥，你比狗强多了，对吗？”
电话里传来小雅特别婊的声音。
这哪里是道歉，这分明就是来补刀，来嘲讽……
“说完了吗？说完我挂了！”
童乐语气很平静，有些东西他已经习惯。
只是这种平静，却让这个小雅很是不爽。
就像一个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童乐，你装什么装？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顶流主播吗？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都觉得恶心。”
呵呵，原形毕露了。
童乐摇了摇头。
“既然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怕我呢？”
“怕？你在说笑话吗？我会怕你？”
“人做了坏事总是会心虚的，就怕哪一天报应来了，什么都没了，小雅，作为过来人，最后再送你一句话，女人老的可比男人快多了，做主播的，抛头露面，最后连个老实人接盘都找不到，比坤还不如。”
说罢，童乐直接挂断了电话。
也许是嘴硬，也许是真的，其实童乐心里也明白，现在这些人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东山再起，到时候做清算，一个也少不了。
而且，他们心里也知道，童乐当年有多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一天死灰复燃，那仍然是熊熊烈火。
“小雅那个死娘们儿？”
王力问道。
童乐点了点头。
“玛德，把电话给我，给她脸了！”
王力这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别闹，你要想骂怎么不打用你自己的打？”
“我自己的？我能饶得了她，她不是骂不过我把我拉黑了嘛，借他三个胆敢把我放出来吗？放出来我咬死她。”
王力知行合一，显然是个行动派。
“行了，无所谓了，做好自己就行，现在咱们的情况不是不错嘛？我们怎么着也有点底子，他们想压咱们没那么容易，还是想想明天的直播吧，苏雅答应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虽然这次不做剧本，但是该有的宣传还是得有，连夜剪辑视频，做宣传片，再联系几个差不多点的大v，都发出去，别怕花钱，咱们那些老本都花出去也没事，只要这次能成，什么都有了。”
童乐懒得再提那些白眼狼，说出了接下来的计划。
这次，他也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不成功，便成仁，也算是给自己这些年直播生涯的一个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