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惊蛰
“会在春天和大家见面！”
《乱红尘》官博在沈最微博下的一句评论，让“乱红尘的播出时间”一度登上热搜榜前列，广大观众都在摩拳擦掌地翘首以待《乱红尘》的播出。
但其实，《乱红尘》的排播却并不顺利。
去年11月19日杀的青，隔日就进入了后期制作，哪怕因为今年1月补拍了一些素材，但是《乱红尘》还是在2月中旬就制作完成了。
之所以能这么快完成后期，还得得益于疫情——因为封控管控，剪辑部的人全员都没能回家。
王洁当时心一狠，就跟剪辑部的同事说，过年不放假，除了3倍工资以外，年终奖金翻一倍。
重利之下，剪辑部的同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夜奋战在公司。
反正过年回不了家，宅在家浪费时间还不如上班赚钱。
赚钱能让人快乐！
所以60集的《乱红尘》，在导演孙启东和制片人王洁的全程跟进下，哪怕只有5个人在剪，也在90天内完成了。
加上后期的配音、混录这些，整部电视剧在后期花的时间也就90多天。
2月19日，《乱红尘》做了最后一遍自检。自检无误后送往广电审片。
2月26日，审片通过。
3月4日，下证。
3月5日，惊蛰。
王洁联系合作的播放平台——国内头部在线视频媒体平台——逐光，希望能尽快安排排片播放。
可惜逐光给出的答复是：最快也得第三季度。
好说歹说，逐光就是不松口。
王洁气得差点吐血！
本来《乱红尘》这部剧，就是预计今年暑期播放的，但是逐光的老总年前跟她说，只要过审下证就给立刻排片。
王洁本来无所谓是即刻播还是暑期播的，但是她公司要融资，老板希望手上的片子不压播。尤其是《乱红尘》这部下了血本投资的项目，老板希望能尽快看到效益。
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现在不但“立刻排片”没有了，“暑期”也没有了！
王洁心里憋着冲天的怒火，直奔天美总部。
没见着唐诗诗和熊大鸣。
她又憋着这股火气赶往朗晴的公司，路上拨通了熊大鸣的电话。
王洁压住火气说：“Leo总啊，诗诗那部戏现在对方说最早也得等到第三季度才给我们排片......”
“什么？！”熊大鸣的暴怒声从手机听筒咆哮而出，震得王洁耳膜都快破了，“钱总什么意思？上次喝酒的时候不都说好了吗？”
年前的那场酒局，是几大合作方组的局。天美作为《乱红尘》的投资方之一，也在场。
熊大鸣陪钱总喝了好几瓶，现在看来这酒是白喝了。
“我给他打个电话！”熊大鸣说完就挂了电话。
王洁到朗晴公司的时候，熊大鸣回了电话。
自然不是好消息。
王洁一进门，取了口罩就破口大骂钱总的出尔反尔。
“丫的！这姓钱的就不是个东西！老娘那酒白喝了！”
“还说什么疫情之下，大环境不好，做好的片子赶紧播，他都给我们安排得妥妥的......”
“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
“还说什么他们有策略，排在第三季度是双赢的安排......放屁！谁不知道一年中最好的时间段就是暑期档！”
“现在不但没有暑期档了，就连之前承诺的也兑现不了！”
......
朗晴知道了始末也不满，但还是安慰王洁：“为这事儿生气不值当，消消气。”说罢给王洁拿了瓶水。
王洁发泄完也冷静下来：“姓钱的人品虽然不好，但是看问题还是可以的。现在大环境确实不好，我这一路过来发现路上车都没年前那么多了......这剧还是得尽快播尽快变现，我也不管他们几大平台的对打了，反正不能排到第三季度去。”
现在国内有三家顶尖的网络视频播放平台，每一年、每一个季度、每一个月的排片都是精心安排的，既要吸引粉丝、观众充值买会员，又要踩低对方的数据。最好是我家数据漂亮收入多多，他家数据难看收入负数。所以每一次排片，都是在打仗，每家平台都在揣测对家出什么牌、出的牌能预收到怎样的数据......堪称“田忌赛马”。
但是无论怎么排片，都要顾全大局。毕竟一个项目背后牵扯到众多的投资商。
朗晴知道王洁说的在理。
大环境确实不好，原本她给新人争取了一些角色，但是直到现在剧组那边还没复工。
不说大环境，她也担心《乱红尘》的参演演员有什么黑料爆出来会让剧播不了。这种事情在圈子里并不少见。
朗晴想想，说：“先找到钱总出尔反尔的原因吧！”
朗晴也跟逐光的钱总打交道多年了，知道钱总的德行。
朗晴用右手食指指腹在办公桌的边沿左右来回地摩挲——这是她想事情时候的习惯——她的办公桌的边沿被她盘得发亮。她想起了上次酒局上钱总的秘书，而后眼神一定，按了内线，让助理找孙梓彬进来一趟。
自从沈最回了荔山，孙梓彬休息了一段时间。年后疫情还闹得凶，各行各业都在半歇业状态，最近这段时间稍微好一点了，他就直接来公司了。
“晴姐你找我？”孙梓彬推门而入。
朗晴开门见山地问：“你女朋友没分吧？”就是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这话一出，王洁和孙梓彬纷纷懵了。
王洁想：你竟然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关心下属的私生活？！
孙梓彬想：晴姐你这是在咒我吗？
“怎么可能分？”孙梓彬反应很大，“我女朋友很爱我的，怎么可能舍得跟我分手！”
孙梓彬这话倒不假，尤其是过年被管控那段时间，两人难得住一起出不去，感情更好了。
朗晴松了口气：“那你问问她，最近逐光的钱总跟什么人走得近。”
孙梓彬的女朋友是钱总的秘书。
孙梓彬有些为难：“晴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泄漏上司的隐私......我不想让我女朋友为难。”
孙梓彬平时看着不着调，还爱告状，但是办事还是极有谱的。
朗晴笑：“这不是什么机密，所以算不得泄漏。我们不从你女朋友那儿知道，也会从其他途径知道，只不过想着急事急办就找你们了。你就问一嘴，她要是不说我们也不为难她。”
孙梓彬的女朋友作为高层秘书，早就见惯了这些事情。按照钱总那德行，估计她私下处理过不少钱总的情缘孽债，否则她也不会待在钱总身边那么多年。
孙梓彬给女朋友发去微信：“宝宝，想你了......”
听着朗晴和孙梓彬的对话，王洁不用朗晴解释也明白过来了，钱总这事肯定有人在作妖。她也赶紧打了个电话去逐光，问了下这个月他们要播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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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怎么言而无信呢！原来是要哄新欢啊！”
逐光要排的片是《苏幕遮》。
孙梓彬报回来的消息则是：钱总最近跟李雪儿走得近。
一个新晋的00后小花。
而《苏幕遮》的女一号正是这个00后小花。
“姓钱的要哄新欢，就把我们的片子往后压？”熊大鸣摘了墨镜和口罩，气呼呼地走进朗晴的办公室，“一把年纪了就不怕把自己搞死在床上......”
王洁和朗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不开口接茬儿，等着熊大鸣骂完。
朗晴还贴心地给熊大鸣递了瓶水过去。
熊大鸣骂累了，喝了半瓶水。
得想办法，不能总是被人掣肘。
熊大鸣心里有了计较。
熊大鸣问：“当时我们的合同只签给了逐光？”
“网络平台，”王洁道，“他们是独家。”
熊大鸣一向不是引颈受戮的主，他冷笑一声：“网络依旧给他独家，电视台要播呢？”
王洁和朗晴心里一喜，异口同声道：“你是说上星？！”
《乱红尘》这个项目一开始就没考虑过上星，因为近几年各大卫视的上星剧目门槛抬高了，很少卫视会接小说改编的电视剧项目。
“对！本来下证了，什么时候播我随便，但是今年疫情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去，现在横店那边都还没开，手上的项目能不压播就不压播。况且现在被这姓钱的摆了一道，还是为了捧他的新女友......”熊大鸣心里不爽极了！他讨厌因私废公公私不分的人！
朗晴拍板：“那就上星！”
王洁点头：“那我联系电视台的人。”
王洁把她认识的电视台的人联系了一遍，都在婉拒。
熊大鸣见状，打了个电话给爹妈。
“老头！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跑路！”熊大鸣一开口就是威胁熊宗贤。
也不知道是怕儿子跑路自己得重回公司当牛马，还是看到儿子难得认真工作心里感到欣慰，反正熊宗贤最后是答应帮忙了。
中午的时候，国内娱乐性极强的黄桃卫视接下了《乱红尘》，并把新闻联播之后的黄金时间段给了《乱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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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5日傍晚，天边响起了一道滚滚惊雷，声音之响，能撼天动地。
滚雷过后，黄桃卫视播出了一条长达5分钟的片花，以及第1、2集的预告。
紧接着，黄桃卫视的官媒、一二线城市的公交地铁上的数字电视、《乱红尘》的官博、以及所有主演的社交账号，纷纷发布了《乱红尘》的空降信息。
一时间，《乱红尘》的空降宣传爆火在各个社交平台上。
一切落定后，熊大鸣下班归家。
路上，他给唐诗诗打电话，雄心壮志地说：
“老子一定要搞个网络视频播放器出来！到时候我们想播什么剧就播什么剧！咱再不用求人了！”
熊大鸣说到做到。
一年后，天美在线视频平台上线。
一上线就打破了逐光等三大巨头间多年以来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