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过微光

少年轻笑着，操控着人偶演出了幼时的剧本，就好像他也一如当年，没有一丝变化。

“只要这场戏还在......”他们就永远如同当年一样吧？

夏木笑得很轻松，似乎完成了至今为止......不，就像是终于能够出师了一样。

唯看到夏木眼中点点星光闪烁。夜空的璀璨，是由一点一粒微光共同点亮的。

就像他为了现在这一刻，用无数个日月堆叠起来了这薄薄的一册，一样。

至此，思弦猛然断开。夏木真挚的笑容像阳光一样刺痛了唯的眼睛。

唯别开了头，缓缓说道。

“真是......完美的剧本。”

手背渗入一点冰凉，不知何时，泪已盈面。

“嗯，完美......呢。”夏木笑着，低声说道，眼角也落下一滴泪。

一直沉默着的遥歪了歪头，虽然心底十分疑惑却没有开口。

“我期待它的上演。”唯一边说着，一边擦着泪，可语气却没有一丝颤抖。

“明天，请你明天一定要来！”夏木垂着眼帘，悄然拭去眼角泪滴，又变成了初次见面的模样。

点了点头，唯不再停留，径直走出了剧场。

遥紧随其后，欲言又止。

二人一前一后，行至海边崖上，唯缓缓坐下，眺望远方。

此处寂静偏僻，鲜有人至。

海滩上倒是有些小孩子，迎着日光挥洒着海浪。远方海鸥高鸣，声音悠远而又掺杂几分悲凉，海浪一波波拍击着悬崖，惊起点滴清凉。

鳞鳞海面，波光荡漾。流云疏迹，在风中渐行渐远。

遥不知怎么开口，最后，跟着坐了下来。

“你果然没能理解。”唯肯定地说着，目光仍在海天交际之处。

“但是你在试着去理解。”

捋了捋鬓角，唯开口解释道。

“其实很简单，那个剧本所写的故事，或许就是他的经历。”话虽及此，唯却存着三分疑问，七分确信的想法。

“人并非神明，人是无法忍受孤独的，所以他幻想出了一位友人......”可那样又太过残酷了吧，唯在心底默默想着。

“那位友人同他一起讨论剧本，而最后，虽不知剧本如何，但他失明了。”是的，夏木并非生来就看不见，但唯并不想思考他究竟为何失明。

“不知何时，幻想消失了。”或许正是以失明为契机，但，谁又知道呢？

“他回到了现实，”尽管那并不美好，“在老师的教导下继续创作剧本。”

“直到有一天，他想起了幼时的美好，”追逐着过往的记忆，“决心创作此剧。”

“剧映如往日重现，繁花落下，终是无悔。”嘴角上扬，唯站了起来。

阳光正烈，她拿出相机，晃了晃，退到了树荫下，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咔嚓”一声，将此景照下。

“这正是意义。”唯小声呢喃着，收好胶片。

“走吧，时间还早。”唯收起相机，举起手，挥了挥，遥应声跟上。

穿过街头巷尾，踏过青石板砖，迎着流连清风，与携着欢声笑语的少年少女擦肩而过，二人的身影最终隐没在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