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 我能救你，亦能杀你！
这声喊声清脆，其中却带着焦急之意，甚至隐隐有着一丝惶恐！
钟灵秀白纱之外的美眸带着不解与惊骇，看着冯长老负在身后的双手，上面有真元波动，绽放淡淡毫光。
因为冯长老是背对自己向李牧走去，因此这一幕，被钟灵秀看得极为真切！
“师尊……难道想对李大师出手？”
钟灵秀内心不平静，冯长老手上的真元波动，显然是在酝酿某种神通！
“嗯？！”
冯长老脚步骤然顿住，霍然回过身来，眼神蓦然变得极为凌厉，宛若利剑般向钟灵秀看去！
钟灵秀脸色微微一白，她身为冯长老的弟子，与之相处多年，对方此时的表情，已经是愤怒到了极致的表现！
“你想对我动手？”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李牧的声音。
冯长老这才狠狠剜了钟灵秀一眼，回头看向李牧。
只是此时，她脸上先前的和善笑意已经消失殆尽，脸上毫无表情，冷冷的开口了。
“本想直接出手擒你个措手不及，想不到被这孽障弟子坏了事，不过，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冯长老神色冰冷，眼中有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喜色。
李牧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神色微微有些凝重。
这太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虽然他现在在这里的仇人不少，但无论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冯长老会对自己出手！
“为什么？师尊你为什么要对李大师出手？！”
李牧还没说话，钟灵秀便已经忍不住了，大步上前拉住了冯长老的一只手臂，声音惊惶。
虽然她先前已经有了某种猜测，但却下意识的不愿去相信，此时被冯长老亲口说出来，她只觉脑子里忽然一声惊雷炸响一般。
因此，她也顾不得师尊会如何惩罚自己了，直接冲上前去。
“为什么？你说呢？”
冯长老倒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冷笑看着钟灵秀：“李牧斩杀了前来为我治病的夏大师，药神谷已对我们三玄宗数次警告，若不拿下凶手，恐怕顷刻之间就有大灾难来临，你能承受得起吗！”
“何况……若是将他擒下交给药神谷，药神谷还有重赏！”
钟灵秀浑身一颤，脸色蓦然变得比蒙面的白纱还要苍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居然是因为这个，师尊要对李大师出手？
钟灵秀顿觉内心无法接受，颤声道：“可……李大师救了您的命啊！”
冯长老顿时变色，厉声道：“救命不假，可那是以龙血石为代价，岂能混为一谈！”
李牧一直面无表情的旁观，此时终于开口了：“难道你的命就只值得起一块龙血石？冯长老未免也太轻贱自己了。”
‘轻贱自己’，这就是李牧对冯长老的评价！
“你……大胆！”
冯长老怒喝，一张老脸上的皱纹纠结交错，极为愤怒：“你不过是贪图龙血石，因此出手为我治伤，老身已经不欠你什么！”
她神色狠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似乎也因此轻松了些。
毕竟，李牧终究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这时候虽然决意要擒下李牧，但冯长老内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但她不得不如此！
一来，夏大师在距离三玄宗不远处的山林中身亡，药神谷对三玄宗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二来，药神谷发布的悬赏极为诱人，若能得到，对冯长老、乃至整个三玄宗，都有很大的好处！
这两点加在一起，很轻易的便击溃了冯长老内心的道德底线，做出了为三玄宗擒下李牧的决定。
反正自己的神魂伤势已经完全恢复，李牧的价值也就不高了，在绝对的利益下，完全可以放弃！
至于龙血石的事，不过是她想要面子上好看一些才强行加上去的罢了！
李牧听着这句话，极为戏谑的笑了起来：“老婆子，你的脸皮简直比青州城的城墙还要厚上三分！我真的是有些后悔救你了。”
毫不客气的讽刺，因为李牧真的怒了！
自己贪图龙血石，所以出手为她治病？
当初在青州城时，李牧出手炼丹，的确是为了龙血石。但后来亲自前往三玄宗治病，则是为了对钟灵秀的承诺！
所以，李牧算起来对冯长老是有真正的救命之恩的！
他并未想过借此向对方索取什么，然而这时候对方却为了利益，想要将自己抓去交给药神谷，这让李牧心里骤然窜起了怒火。
他是真的有些后悔，当初前往三玄宗去救人了！
“后悔？我会让你更后悔说这句话！”
冯长老大怒，体内真元涌动，便要直接出手擒下李牧。
然而她的一条手臂，却被紧紧的抱住了。
“师尊！”
钟灵秀声音发颤，眼眶泛红的看着冯长老的脸，哀求道：“收手吧，你不能……”
“放肆！”
冯长老不等她的话说完，猛地一甩，一股巨力顿时将钟灵秀的身体甩开了：“为师行事，你也敢阻拦？”
说着不等钟灵秀从地上爬起，身形如电般掠出，一张枯瘦如鹰爪的手已经向李牧抓去。
擒李牧，她势在必得！
甫一出手，冯长老就几乎动用了八成修为，塑魂中境的磅礴气息滚荡，将她一身衣袍都吹的鼓胀起来，四周地面上的灰尘与碎石，更是皆被吹飞出去。
十余丈距离，转瞬即至！
一张枯爪，几乎已经抓到了李牧的咽喉。
“大事定矣！”
冯长老心中大喜，脸上的皱纹都化开了，露出一丝笑容。
只要擒下李牧并交给药神谷，那不但三玄宗的危难可解，甚至还能得到一大笔悬赏！
这对于出身小宗的冯长老来说，无疑是极大的诱惑，或许自己能借此突破进入塑魂后期也未可知！
然而就在此时，她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按理来说，此时的李牧应该会被吓住，神色惊恐的躲避才对。可此时的李牧不但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难道这小子还有什么后手不成？不会，就算是有后手，也应该已经用出来了！”
这个念头，在冯长老心中刹那间掠过。
就在这时，李牧动了！但他并不是动手，而是开口念出了一段经文！
经文晦涩，从李牧口中念出，玄音袅袅，蕴含着莫名的道韵，有着极强的穿透之力。
“这是……”
冯长老的动作陡然僵硬，再进不得一分，她的枯爪已经距离李牧的喉咙不过数寸，却仿佛陷入了粘稠的烂泥潭中！
这并不是有多么强大的力量限制住了她，而是有某种神秘的力量，随着李牧的声音进入了冯长老的识海，将她的神魂震慑住了。
人的一切动作，都由神魂支配，神魂被震慑，那么对身体的控制势必会变得极为困难。
“镇魂咒！”
冯长老脑海中刹那间掠过这三个字，眼中顿时有一丝惊恐之色。
她忽然想起，李牧所念的这段经文，赫然是曾今用来镇压自己神魂的镇魂咒！
当初李牧以此经文镇住自己神魂不散，而后为自己用药，方才治好了自己的伤势。
但没想到，此时镇魂咒再次从李牧口中念出来，却直接震慑住了自己的神魂，让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变得极为艰难！
冯长老的心里，骤然一沉。
不过李牧没有给对方继续思考的时间，口出真言将冯长老的神魂镇住之后，直接一拳轰出，正中冯长老的小腹！
这一拳，他没有丝毫留手。
冯长老枯瘦的身形顿时倒飞而出，尚在空中时便已鲜血狂喷，轰然坠地之后，又咳出几大口鲜血，面色瞬间惨白，整个人都萎靡下去。
而李牧，则已经是在对方倒飞出去的时候，便紧跟了上去，待冯长老一落地，一道金色剑芒已凝于手中，挥剑便要斩下！
“李大师！”
就在这时，钟灵秀蓦然开口。
李牧动作一顿。
钟灵秀几步走上前来，直接在李牧面前拜倒了下去，身体都在轻轻颤抖。
“你要我放过她？”
李牧手中剑芒吞吐，面无表情开口。
他自然知道钟灵秀想说什么，对方虽然明白是非，但终究是冯长老的弟子，有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我……”
钟灵秀哑然。
她的确是想要求李牧高抬贵手，只是此刻，却说不出来了。
她并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自己的师尊恩将仇报，想要擒李牧领赏，可以说是死有余辜。
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有什么脸面求李牧放过冯长老呢？
“小畜生去死！”
就在这犹豫了片刻的当口，冯长老忽然发出一声尖厉的咆哮。
她的手掌猛地向李牧拍来，上面蕴含着极恐怖的神力与杀意，目标正是李牧的胸膛。
若是拍中，必死！
然而，李牧对此早有预料，知道镇魂咒中断，冯长老很快就会恢复。
所以他并未有丝毫的惊慌，直接抬手就是一指点出。
一道青芒，骤然射中冯长老的眉心，穿透而过，留下一个食指大小的血洞！
二人距离太近，冯长老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李牧一记青神指穿透眉心。
“你……”
冯长老临死都不敢置信，李牧真的能杀她、敢杀她！
她的身体骤然僵硬，双眼瞪大，死死的盯着李牧。
那里面，有后悔、不甘、恨……
“我能救你，亦能杀你！”
李牧面色平静的说出这八个字，而后看着冯长老眼中的神情涣散，而后软软的仆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