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古代史(第一卷·第一分册):导论与史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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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农耕和城市生活兴起前东欧、西亚和埃及的自然状态

第一节 冰后期早期的自然环境

近东和中东地区的自然地理要素,其特点是地区性差异相当大,地貌特征也多姿多彩,正如当前该地区在文化和民族上的丰富多彩一样。利比亚沙漠的平原地带炎热干燥,而高加索山区清新凉爽、雾气蒙蒙;美索不达米亚近河地带湿润、肥沃,而里海北部沿海寒冷、荒凉,自然环境的无穷变化永远都是显而易见的。数千年中,不同宗教和文化的竞争改变了平原和山区、草原和森林的自然面貌,给它们打上了人文景观的深刻烙印。这种新景象在某些地方掩盖了其基本的自然特性,而在其他地方则更加生动地加强了其原始特色和分布格局。

在新石器时代前夕,近东和中东呈现出了有别于今天的某些方面。地形和地貌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植被和土壤却遭受了严重的人为破坏。森林已经退让给农田,或因采集燃料和放牧羊群而变成光秃秃的灌木丛。广袤的草原被开垦或因过度放牧而枯竭。荒芜的草原或者在一个穆斯林墓地上保留下来的几棵孤零零的松树或橡树,可能就是这儿曾经是一片茂密森林的唯一证据。这些都是人类干预的结果。气候也因此发生了变化,影响了天然植被的组成和性质,从而明显改变了人类的居住条件。

以下所描绘的自然环境,即村庄和农业社区、城镇和城市兴起之前的主要物质方面,必然是不完整的,但它无须推测,也无须假定。史前地理学本质上是一种建立在实证基础之上的自然科学,这些证据由诸如地质学、地理学、植物学、动物学、气象学和考古学等研究提供。在这里我们并不打算讨论或评估各种研究方法以及所引用的各类证据。

地形和地势是生物分布的基本要素。欧亚和亚非草原上,介于其间的宽阔的山系、山间谷地或高原,构成了三个区带的气候和生物现象。相应地从地质和地形上也能分成以下三个区带(地图2)。

(a)北部平原和高原台地。这类地形构造稳定,以水平层状沉积岩为主,俄罗斯的欧洲部分就是典型代表,这是一个巨大的大地构造区,地表大部分被彼此相距甚远的河谷或峡谷深深地切割成一个个区块。

(b)高山带。其中心地带位于巴尔干、小亚细亚、高加索和伊朗,表现为复杂的褶皱和断层,形成于造山运动的阿尔卑斯阶段。此类地形是一连串高山和低山组成的链,其间点缀着冲积谷地或山间高原。

(c)南方丘陵和平原。高山带以南,北部非洲、阿拉伯半岛和肥沃的新月形地带,其地层基本上是由水平或稍有扭曲的、有些侵蚀和断裂的沉积岩构成,覆盖在古老的结晶地盾上。地形变化较大,从平坦的或不规则的平原、台地到丘陵甚至是低山。[1]

这些地貌对人类的定居有着直接的影响。在山区,农业被严格限制在有限的盆地中,陡峭的山坡上,只能放牧善于攀岩的绵羊或山羊。与其他地区的沟通和交流往往很困难,因此文化和政治很可能局限于本地区,相邻区域的交往受到阻碍。总之,中部的高山带就像一幅人类居住区疏密交错的马赛克,其中众多的小生态分布于山脊、山麓和谷底。高山带可能(但不一定必然)构成南北之间文化和商业交流的障碍。与之相比,在欧亚和亚非平原的开阔地区,人类的定居则主要是受水系分布的影响。在拥有多种便捷的交流、交通手段的地方,就比较容易促进人们流动,并且维持大型的政治组织。

地图2 地形类型分布(据 E.H.Hammond,见§Ⅰ,1,细节上有所修改)
1.平坦平原 2.起伏平原 3.丘陵地带 4.散布着山丘的平原 5.台地和高原 6.低山地区 7.高山地区

因此,地形作为控制因素,其作用仅限于高山带。最佳的定居地,如匈牙利平原或爱琴海盆地,就不需要作详细说明了。也无须强调以下天然走廊的显而易见的重要性(无论是史前还是文明时代),诸如阿克西奥斯河(Axius)(摩拉瓦—瓦尔达尔地区)、多瑙河航线,进入匈牙利大平原(Alföld of Hungary)的萨韦河(Save)或者喀尔巴阡山通道,达达尼尔海峡和博斯普鲁斯海峡航线,奇里乞亚门(Cilician Gates),哈利斯河—幼发拉底河—阿拉克西斯河(Halys-Euphrates-Araxes)航线以及迪亚拉河—扎格罗斯山脉(Diyālā-Zagros)通道。

各种土壤的天然品质乃是支撑农业的关键,这一方面取决于史前气候条件,另一方面则取决于下面的沉积物层或基岩以及地形。然而由于人类滥伐森林,破坏植被,已经严重影响了近东和中东大部分地区的土壤。山坡上的土壤已被广泛侵蚀,特别是在地表崎岖粗糙的区域,土壤遭到雨水冲刷,淤积到了低洼地区。在一些古代文明中心,其结果是毁灭性的,土地的天然资源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以致在上述任何一个地区,过去和现在的人口密度根本无法对应起来。

在罗马尼亚低地、乌克兰和俄罗斯南部,表层的主要沉积物是一种古老的风媒尘土或黄土形成的薄层。在当地的气候条件下,这种黄土储存了良好的无机元素,形成了世界上最肥沃的土壤。黑土(或称黑钙土)深达数英尺,而且含有丰富的有机质。它们没有受到冲蚀,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没有明显的退化。黄土的通风和排水性能良好,却不利于森林生长。在多瑙河盆地,黄土更适合于比较开放的植被,这是早期农业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在地形陡峭的山坡上,土壤总是因为雨水快速流失而发育缓慢,因此,山区的土壤自然是石质和贫瘠的了(石质土)。中部高山带的坡地森林或许大部分遭遇乱砍滥伐,导致大面积水土流失,使得重新造林常常面临技术难题。

从高地被剥落的泥土在冬季或春季的洪水作用下,重新沉积在下游河谷(冲积)。这样的沉积经常发生在中部高山带的盆地,发生在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等大河流域,以及沿海平原和一些绿洲。这些地方的土壤或黏质土壤十分细腻(即沙子和砾石含量不大),因其结构有利,加上不断补充矿物质成分而变得非常肥沃。但是,如果在下游汇水区的岩床中含有盐,土壤就可能发生盐渍化,就像一些内陆盆地或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低地,在那里,大量略带咸味的水已经蒸发(特别是在那些实施灌溉工程后水被截流的地区)。加速冲积发生在有史时期,这是河流上游人为侵蚀的结果。重大的变化接踵而来,最引人注目的是爱琴海盆地的沿海平原和奥龙特斯河谷(Orontes)。

最大的改变,发生在地中海沿岸多雨的高地和肥沃的新月形地带(Fertile Crescent)▲1两侧的丘陵地区。这些地势起伏不平的地区,本来覆盖着丰富的钙红土(terra rossa),这种土质在当前的气候条件下,一般不可能再生成。钙红土是一种容易流失的泥沙,早期的滥砍、滥伐森林,拜占庭(Byzantine)时期的农业衰退,游牧民族的过度放牧——在这些因素的综合作用下,这一地带的土壤大部分已流失了。这种土壤是不可替代的,伯罗奔尼撒半岛和叙利亚的裸露的石灰岩山岗就是证据。

在南部山区和平原的干旱地区,干燥的气候阻碍了土壤发育的生物和化学进程,使这里形成了贫瘠的沙质或石质土壤。沙漠可分为岩漠(hammada)、砾漠(serir)和沙漠(erg)。岩漠又称石荒漠,岩石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尖角石块和砾石;沙漠则由不同类型的流动或固定的沙丘所组成。丘陵地带的边缘和干涸的河系主要是砾漠。岩漠则大多见于高地或台地表面,如叙利亚沙漠。沙漠也会零星地出现在低地盆地,往往伴随有冲积盐层(sabkhas),如在阿拉伯半岛东部和南部、印度西北部、“突厥斯坦”的沙漠和里海北岸。

天然植被由该区域内所有特定的植物品种组成,因此,它又是当地整个气候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事实上,植被就是一种气候功能并由气候来决定,这是植物地理学的一个基本原则。因此,地图3所显示的现代气候带以及纬度或海拔,可能比气温图或雨量分布图更有效。下面这幅近东和中东自然植被(相对于人为植被而言)地图同步提供了相当精确的、在冰后期首批农业和城邦型聚落出现之前的植被和气候分布概况。

地图3 农业殖民之前的冰后期自然植被带(约公元前8000—前5000年)
1.凉温带,主要是针叶林 2.暖温带,落叶林或混生林 3.亚热带,常绿针叶林地(包括南部的热带灌木丛和荆棘林) 4.半干旱草原和稀树草原(草原) 5.半沙漠、灌木和草原 6.沙漠 7.亚热带,沿外来河流和地下水绿洲生长的森林长廊

这些植被带的特征和主要成分,在地图3中已经作了简要描述。凉温带森林经历了全年降水量由适度到丰沛的平稳增长,它们有漫长、寒冷的冬天,每年霜冻期至少有120天。虽然有一些冬季休眠的落叶树种存在,但若干品种的云杉、松树和冷杉,构成了一种主要是针叶的森林。这种情况在亚美尼亚—库尔德高地、高加索和欧洲东南部某些比较高的山脉地区都存在。在暖温带森林中,冬天没有那么寒冷,每年有30—120天不等的霜冻期和适度的旱季。在欧洲东南部和高加索,夏季降雨最频繁,橡树、梣树、菩提树、榆树和枫树组成了典型的硬木林,而黑松、杜松和常绿栎,在夏天干旱的地区更是大量存在,如北希腊、小亚细亚和伊朗西北部。这些地区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滥伐森林和过度放牧的影响。

暖温带森林以南是经典的地中海森林带,具有亚热带、四季常绿和耐旱等特点。每年冬天的霜期不到30天,其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但夏季明显很干燥。这条森林带可以达到海拔2500—3000英尺的高度,从爱琴海盆地和安那托利亚沿海一直延伸到黎凡特和肥沃的新月形高地,开阔的常绿栎树林地很可能曾经主宰过这片土地。亚热带松树和野生橄榄树也是重要植被。然而,由于滥伐森林、放牧啃噬和土壤侵蚀的结果,次生的低矮树丛或称为maquis的灌木带,替代了乔木类植被,诸如卫矛、石南、香桃木、开心果和常绿的矮栎等。这种典型的地中海植被原本只限于比较贫瘠的土壤和岩石地带,人类活动的干预却使它们大面积蔓延,逐步取代了具有较高观赏价值的高大植被。许多地区已经达到了极度贫瘠的第二阶段,其间只有一种类似于草原植被的灌木加上一些多棘的品种(garigue),才能勉强抵御过度放牧的危险。

在近东和中东大部分地区,树木生长受到周期性很强的甚至是长期的干旱抑制。在北方平原的黄土带上,由于下层土壤排水性特别强,植被生长又处于蒸发量最大的季节,使得草原上的树木只能生长在年降雨量20英寸等雨线附近。而在土壤条件正常和冬季有降雨的地方,草原树木的生长带是在12英寸等雨线附近。结果是大草原上偶尔出现几处孤悬的树林,构成了俄罗斯南部的主要风景,这样的景观沿罗马尼亚黄土原和匈牙利平原一直进入中欧,形成了一连串的“飞地”。与之相似的是肥沃的新月形地带内缘、伊朗的大部分以及“突厥斯坦”西部,也是草原植被的自然特征。湿润的草原上仍然可以进行旱地耕作,而且无须灌溉。

在那些过于干旱的地方,连绵不绝的大片草本或草地植被不再可能继续存在。如果年均降雨量不足6—8英寸,就会出现半沙漠地区,其经济价值仅限于游牧业。植被萎缩成一块块孤零零的草丛、灌木和低矮树丛。如果这些分散的植物的平均间距超过50码,就可以称为“沙漠”了。气候分界线位于年降雨量为2—4英寸之间的某个地区。这种沙漠甚至对于游牧民也少有使用价值。

对于准不毛之地的干旱区来说,绿洲是一个显著的例外,其滋养水源来自地下的泉水,或者外来的河溪(即来自不同的气候区),后者把水流从遥远的湿地输送过来。尼罗河、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的冲积平原和洪泛区就是这种情况,那里水源充足而土地肥沃。在这些河水或者河水泛滥所及的范围内(无论是地面还是浅水处),都生长着品种丰富的亚热带森林和季节性草原,被称为森林长廊(galeria woodland)。有些地方终年都是沼泽,但大部分地方只是季节性淹没。我们在下文介绍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时,将详细讨论这类栖息地及其植被。[2]

正如把上述区域内的主要地形单元大致划分成三个纬度带那样,也可以把该区域划分成若干个非常独特的气候带。显然,不能说“气候控制因素”具有决定性意义,但是,一定的气候条件确实广泛地限制了人类的活动,除非采取特别的努力来抵消这种限制。在那些技术水平不够发达的原始社区,上述现象尤其明显。降雨量不足就无法开展旱地耕作,而灌溉型农业只能选择在有限的几个地方进行。降雨量的进一步减少最终会对农牧经济产生同样的限制。在绿洲和森林长廊以外的地区,如果降雨量不足4英寸,人类的生存就会明显地处于边缘状态,因此,这条4英寸线可视为一条实际可行的“干旱线”(地图4)。

地图4 气候带
1.年平均霜冻期超过30天的地区 2.年均降水量不足4英寸的地区,不包括绿洲 3.最宜人的地中海气候带,根据橄榄种植和野生木犀榄属(Olea saliva)广泛分布的情况来确定

严重的或多次霜冻的气候条件,对各种可栽培植物,如柑橘类水果、椰枣、橄榄甚至葡萄,都设置了南、北界线。从生态学上说,年平均霜冻期30天是一条重要的界线,大体上与最冷月份(1月)的平均温度为0℃的等温线相符合。现今的文化景观以及自然植被显示,这个临界地带具有显著的变迁或者说过渡性质,它从寒冷季节的意义上,按照有无真正的冬季来划分不同的地区。这条界线还可以用来区分温带和亚热带。这条“冬季线”很可能对史前人类产生了影响。严寒只能通过有效的衣被和人工采暖来抵御,也许,正是这个原因限制了那些不具备必要御寒技术的文化群体向北扩展。在研究该地区的史前人类生态时,有必要重点考虑上述因素。

然而,这样的限制不仅对人类影响极大,类似的干旱和寒冬制约对于植物的早期驯化也有决定性的影响。例如,当中东地区的农夫们第一次从丘陵地带来到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的干旱平原时,他们发现,单粒小麦很难适应那里的灌溉农业。[3]因此,双粒小麦就成了那里独一无二的品种。同样,最初来自近东亚热带林地的那些食物生产者,被寒冷的气候阻滞了他们继续向北扩展的脚步。因为葡萄、无花果和橄榄不能随同他们迁徙,所以只能选择较耐寒的植物取而代之。气候严酷加上土壤贫瘠,种植小麦特别是大麦,肯定是没有经济效益的。为了抵消这种损失,那些对环境要求较低的作物,如黑麦和燕麦,在凉温带地区就占据了突出的地位。

美索不达米亚、埃及、叙利亚、希腊和波斯的古文明,基本上都集中在条件最适宜的地区,这绝非巧合,因为他们的经济都基于与亚热带作物密切相关的农业。诚然,自然条件不是这些特殊地带的绝对控制因素,但应该认识到它们确实存在,并尽力去了解它们,同时还要考虑它们可能造成的影响。

这个所谓最佳地带,大体上与“南向平原”的北部边缘和“中部山脉带”的南部边缘相一致,也正好与考古学认定的首批被成功栽培的野生植物的自然分布区相一致。古人类植物学告诉我们,到目前为止,在最早的(“西方的”)[4]新石器时代文化范畴内,首批被驯化的植物中,大部分都有其野生祖本分布在这个地带。汉斯·赫尔拜克(Hans Helbaek)已经指出,考古学证明,最早被成功栽培的植物是二粒小麦和二棱大麦,它们可能是生长在一起的。不同形式的野生二粒小麦(Triticum dicoccoides)和野生大麦(Hordeum spontaneum)的分布区域只有在肥沃的新月形地带海拔2000—4300英尺的山坡上,才出现部分重叠(地图5)。因此,在中东文化圈内,朝向植物栽培迈出的头几步可能就在那个区域,或者至少是在两种野生麦子里任何一种的原生地发生的。同样重要的是橄榄、椰枣、葡萄这类亚热带农作物。这三种植物在公元前3000年以前曾广泛分布,随处可见,属于典型的亚热带文化景观。野生橄榄树(Olea sativa)的原生地与前文地图4所示的橄榄种植线吻合。葡萄也似乎发源于肥沃的新月形地带,但人工种植椰枣树的早期历史不是很明确。

地图5 生物带
原生地:1.单粒小麦的野生祖本(Triticum aegilopoides) 2.二粒小麦的野生祖本(Triticum dicoccoides) 3.大麦的野生祖本(Hordeum spontaneum)(据赫尔拜克,见§Ⅰ,2) 4.柑橘类水果的北界 5.椰枣(Phoenix dactylifera) 的北界

如果从相关的自然因素着手分析,就比较容易理解,为什么从食物采集经济过渡到食物生产经济,并建立了最早的农业社区,会出现这样的区域性集中。事实上,一些权威人士正是把那些与早期植物驯化相关的极其重要的智力和经济转型归因于自然环境的变化。前面描述的自然条件,主要存在于大约公元前8000—前5000年,但是今天看来,农业似乎开始于公元前10000年左右,因此,就有必要调查晚更新世时期自然环境发生了哪些重大变迁。

此类变迁主要受制于气候。事实上,在最近的大约100万年里,全球性气候发生了多次大的波动。在中纬度地区的较高纬度,冰期、温暖期和间冰期交替出现,这种气候交替至少延续了100万年,这段时期现在被称为“更新世时期”。大约10000年前,全球气候条件逐渐接近今天这样的状态。到目前为止,可通过放射性碳素测年[5]来确定的地质序列如下:

(a)最后的间冰期(公元前7万年之前)。普遍温暖的气候条件,大概持续了3万多年,其中有一部分时间比今天的低纬度地区还潮湿。

(b)玉木冰期或末冰期的早期阶段(前70000—前28000年)。比较寒冷,一般情况下气候湿润,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Scandinavia)和加拿大(Canada)出现大陆冰川,高山冰川进一步发展。低纬度地区首先出现潮湿的“雨期”条件。

(c)间冰段(前28000—前26000年)。气温凉爽时期,全球冰川暂时减退。

(d)玉木冰期或末冰期的主要阶段和晚期阶段(前26000—前8000年)。寒冷,气候普遍干燥。到公元前18000年左右,冰川推进至最大范围,接下来是冰川的间歇性撤退以及公元前9000年左右的最后一次冰川复发。

(e)冰后期或现代期(公元前8000年至今)。温度和降水量接近现代状况。大约公元前5500—前2500年,纬度较高的地区经历了其最高气温,大部分地区比较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