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随笔13

破晓

晨光初露时，我独行于荒径。野草上的露珠很重，压弯了叶尖，却压不弯那草茎。露珠坠地，草便抖擞精神，重新昂起头来。

人生在世，何尝不是如此？负重前行，步履维艰者多矣。然而负重者未必知其可贵，正如草不知露之重，只知向上生长。我看见过被命运碾压的人，起初蜷曲如虫，继而挺直如松。人这东西，愈磨愈显出精神来。

路旁有蚁，负米粒而行。米粒之大，数倍于蚁身。蚁行甚缓，却不曾停歇。我想，所谓毅力，不过是小虫负米的那点固执罢。

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