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救命之恩
林宁一行去德国比较顺利，半年后林宁便定了归期，可在年底12月10日返回青城，为此林宁还庆幸不已，她没想到自己还能赶上卓林灏的生日之前回去给他庆生。
归期渐近，两人都抱着极大的期待，连卓林灏回卓家家宴的时候眼神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12月9日，卓家庄园家宴。
卓景轩打趣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小叔要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
“小别胜新欢。何况我们都别了半年了。”
卓林灏还沉浸在林宁明日归来的喜悦，宋语嫣嗤笑一声对着卓林灏说道：“林灏，真不知道林宁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非她不娶，惹怒爸爸。”
“不该大嫂管的就不要管了。”
“我说的不对吗？让大家评评理，她都嫁过人了，你娶她传出去不让别人笑掉大牙吗？”
“那桩婚事最大的收益者是大嫂吧，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我是受益了，但我也还给林宁了，要不是爸爸委托我找关系，林宁能有去德国深造的机会吗？回来以后名利双收。我也不欠她什么。”
卓林灏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起身质问道坐在主位的老爷子。
“爸，你为什么要给林宁这个机会？是真的为她好，还是别有所图。”
“怎么跟爸爸说话呢？”
卓老爷子缓缓开口道：“我只是想让你看明白，林宁把前途看的比你重要，即使你们刚复合，她也能为了前途抛下你去深造。你还看不明白吗，你始终没有她的工作重要。”
卓老爷子是想让卓林灏看清楚他在林宁心中的位置，却不曾想卓林灏一直都清楚。
“我一直都清楚林宁把工作看的比我重要，因为林宁太没有安全感了，只有工作能带给她安全感，而这份没安全感，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林宁，逼得她出走，逼着她联姻，如今为了让我认清现状，你们不惜抛出一个林宁无法拒绝的诱饵逼得她流产，你们这么做都不问问我需要吗？林宁需要吗？我还一直在埋怨林宁偷偷做掉那个孩子，现在看来是卓家的人在不惜一切手段伤害她。”
卓林灏已经近乎愤恨又疯狂的状态，他带着恨意望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到了老爷子那里，他平静的说道。
“爸，你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如果你不设这个局，明年这时候孩子大概会叫爷爷了，拜你所赐，您没事的时候多跟妈妈一起念念佛，赎赎罪。”
卓林灏愤然从卓家离开，留下一地狼藉。一向倔强的卓家老爷子也在颤颤巍巍中倒地不起，卓家上下一片惊呼。
卓老爷子被紧急送往医院治疗，最后兜兜转转还是送到了交大心外科。
有林宁在的交大心外科，已经是青城最好的心外科，纵使卓家万般不愿也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VIP病房诊室内，连院方领导也亲自来查看，而诊室外，也站满了人，此刻卓林灏听闻消息姗姗来迟，卓林溪兀自起身，毫无征兆的将卓林灏打倒在地，这一拳他是卯足了劲，连同自己的身子都险些摔倒。
“爸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别想舒坦。你几次三番的为了一个孤女来顶撞爸爸，现在你如意了，老爷子被你气进医院了。”
卓林灏一言不发，老爷子被自己气的突发心脏病也是他所未能预料的，他以为老爷子还会像以前那样气一气，大不了骂一骂，摔摔东西，却不曾想这一次是真的倒下了。
卓林灏无助的依靠在墙边，看着窗外的阳光渐渐升起，为走廊覆上一层金光。
今天是林宁的归期日，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找林宁。他不知道怎么该怎么告诉林宁，是自己的父亲暗中安排才有了林宁这次深造机会，才会使得林宁不得不放弃两人的孩子。
如果之前对林宁擅自拿掉孩子有怨气，那如今这份怨气也荡然无存了，只有无休止的愧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在诊室里靠着呼吸机在维持着生命的跳转。
卓林灏怨不得，恨不得，他甚至没有脸面来面对林宁。
浩浩荡荡的会诊团队从诊室出来，科室副主任面带忧愁的说道：“相信你们已经兜兜转转看了多家才来的我们医院，A型主动脉夹层手术我们科室主任的确能做，但是她目前在国外深造，即使现在叫她回来也会耽误最佳治疗时间，所以我们的建议是立即去上海交大总院，我们主任的老师目前在总院，这个手术他能做。”
宋语嫣疑惑的问道“你们科主任不会是林宁吧？”
“正是林医生。”
卓林灏听到林宁的名字才打起精神上前询问道：“她今天不是回国吗？”
廖锦年此刻也看到隐匿在人群中的卓林灏，连忙回答道：“林灏，即使林宁现在回来，她恐怕也做不了这个手术，且不说舟车劳顿体力跟精神都跟不上，这个手术起码要7个小时以上，她还没倒过时差，生理状况是无论如何也克服不了的。所以，还是抓紧去上海吧，我给你联系那边手术。”
“能不能让黄教授飞来青城，我爸爸受不了长途颠簸。”
“你也知道，黄教授的岁数也不小了，来青城他身边也没有得力副手，长时间手术会很吃力。这样吧，我给黄教授打个电话，如果黄教授自己没问题我立刻安排。”
黄教授一口应承了下来，这让廖锦年始料未及，这个电话也让卓家人心安定了许多。
“去准备手术室吧，安排下午1点的手术室。心外科保障常规就诊安排，其他人员全体待命。”
廖锦年安排完，便轻轻拍了拍卓林灏的肩膀从他身侧离去。
当黄教授独自一人上了飞机，尽管睡眼惺忪，但林宁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自己的老师。
“老师。”
“林宁”。黄教授震惊之余，也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太好了，你们院有个A型主动脉夹层手术，让我去做，我还正愁没有得力副手呢。”
“是吗，我手机一直关机，也不知道院里情况，那我给您当副手。”
“你这个状态能行吗？不用倒到时差？”
“没问题，这次跟随联合国去支援，我的记录是37小时不眠不休。”
“好，那你先休息会。等下了飞机我们一块去医院。”
黄教授和林宁下了飞机便直接被医院的人接回医院，在车上匆匆吃了午饭，便直奔手术室做术前准备。
换衣间的医生看到突然现身的林宁都为之欢呼着。
“我们的女战士回来了。这个老爷子命真大，能让林主任和她老师亲自上场手术。”
“好啦，都平复心情，安心上手术。手术时间会很长，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我听说院长让全员待命？”
“嗯，院长怕累着黄教授。也怕我们不顶事，你回来了，院长估计就放心了。”
“这个手术我来主刀，老师辅助指导，你们还是我的一助二助。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学习，以后即使我不在，也不能劳累老师了，他都那么大岁数了。”林宁的语气中是对老师的心疼，也是对两个医生的殷切期望。
“放心，林医生，我们全力以赴。”
手术室外，陆陆续续赶来的年轻医生都在往手术观察室走去，想要占领本次手术的第一视角。
卓林凡拦下一个医生询问情况。
“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多医生都往手术室去。”
“没什么，是我们主任回来主刀了，有幸能遇上她和她的老师一起手术，我们想去学习观摩一下。”
“你们主任？林宁？”
“嗯。”
卓林凡的眼神看向长椅上的卓林灏，安静的走廊怎么会听不到这段对话，不仅卓林灏听到了，在场的卓家人都听到了，可卓林灏没有丝毫的情绪反应，尽管他的心里充斥着对林宁的心疼与愧疚。
可林宁并不知道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就是卓老爷子，她只了解病情，却不曾关注姓名。
手术从1点钟，一直持续了10个小时零5分钟才宣告结束，晚上23点05，林宁才从手术台上下来，一直陪在林宁身边的黄教授欣慰的对林宁说道：“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心外后继有人了，我也可以退休了。”
“老师因为你在这里，我才会无后顾之忧，您才是我们的定海神针。”
“好了，快回去休息，你还得倒时差呢。”
林宁换下手术服穿上白大褂，从手术室里出来已经11点半了，卓家人此刻也都转移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只有卓林灏还在手术室走廊上等待着。
林宁疲惫不堪的想要返回科室，却在转角长廊碰上了卓林灏，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庞，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林宁长开双臂主动走向卓林灏，寻求一个能够化解她疲惫的拥抱。
卓林灏的眼泪从猩红的眼眶而出，一滴滴的滴落在林宁的心头，他紧紧的禁锢着林宁，使她不得动弹。
相思太久，卓林灏此刻唯有拥抱能够宣示自己的长久的爱意。
“林医生，你知道你做多久的手术吗？”
“十个小时零五分。”
“值得吗？一个患者值得你这么拼命吗？”
“值得，这是职业赋予我的使命。我愿意为此千万次奋不顾身。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我没带手机，我们回办公室拿手机就回家。”
卓林灏却不为所动，他低头说道。
“宁宁，我今天不能回去了，你刚刚手术的那个人就是老爷子。你刚刚从死神手里夺回的人，是被我气的。”
林宁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拼命救下的人是卓林灏的爸爸，如果事前知道，她大概是接不了这场手术的，此刻她的心里只有后怕。
“你怎么惹他生气了，还是为了我吗？”
“与你无关。我就是他眼中整天跟他对着干的逆子。”
“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爸。你去陪着他吧，等他生命体征稳定一点，我就放你去重症里面看看他。你闯的祸，我来弥补，你要相信林医生的医术。”
林宁自信的昂起头，垫脚亲上卓林灏扎人的胡须。
“好，我闯祸，林医生善后。”
卓林灏的吻准确的落在林宁的嘴唇，缠绵悱恻解相思意。林宁被他抵在墙边，动弹不得。两人此刻都动情至深，双耳和脸颊绯红一片，如果此刻是在家中，恐怕早已上演双人大战。
“林灏，停。这是医院。”
卓林灏也偃旗息鼓，将林宁抱在怀里。
“我回科室休息，你去重症外陪着老爷子吧，有什么事你叫我。”
“你回家吧，等老爷子好点了我就回家陪你。”
“没事，我今天在科室，等明天早上看完他的情况我就回宿舍休息，最近一段时间你别管我了，总之别惹他生气，等他醒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他要是让咱俩分手呢，我也要答应吗？”
林宁紧紧搂住卓林灏的脖子，傲娇的说道“我不信你敢真分，你要是敢不要我了，那我就把你们卓氏一把火烧了。”
“那你的意思是地下恋情？”
“嗯，明面上分了，私下里藕断丝连。等我把宿舍钥匙给你，你累了可以去我那里。”
卓林灏望着懂事的林宁，心底的愧疚越发肆意横行。
“我卓林灏怎么让自己的女人过的这么委屈。”
“不委屈，是我乐意的。我回科室休息会了，实在是太累了。”
“嗯。明早我给你送饭。”
两人就这么在走廊上各自东西奔波着。
早上卓林灏带着饭来到林宁办公室，林宁还在沉沉的睡着，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卓林灏看着那张略显憔悴的面庞，心里满是心疼，她摆正林宁的姿势，让她睡得尽量舒服一些，把林宁的双腿搭在自己腿上给她按摩着，来缓解她的疲劳。
林宁也察觉到有人在给她揉腿，疲惫的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干净利索的男人，不禁嘴角上扬。
“卓先生真帅。”转而又继续换了个姿势。
“你起来把饭吃了，我送你回家睡。”
“你不用陪你爸了？”
“早上醒了一次，你同事说观察观察下午就能出重症了，我们兄弟三个轮流照顾，今天不用我。”
“哦，那我不用去查看了。那我自己回宿舍吧，你去公司吧，肯定还有很多事那等你去处理。”
“我是要去公司，但是也得先把你送回家。你不准住宿舍。”
“为什么？”
“住宿舍不方便。”
“宿舍就在医院门口，有什么不方便的。”
“造人不方便。”
“造人？”林宁明白过来，一脚将卓林灏踹了出去。
卓林灏邪魅的说道：“家里隔音好，我怕你宿舍隔音不好毁了林医生一世清白。”
林宁鄙视的看向卓林灏，与昨日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截然不同。
“老爷子还在重症住着，你还这这份心思，真是大孝子。”
“老爷子就是没孙子才气出毛病的，你抓紧生一个他病就好了。”
“少来了，他孙子从我肚子里出来，估计我又得抢救他一次。”
“这次不会，你是他救命恩人。”
卓林灏把饭端到林宁眼前，打算一口一口的喂给林宁。林宁一个白眼过去，他便立刻心领神会。
“那你快起来吃饭。”
等林宁吃完饭，他还是乖乖的给林宁送回了海上云天。林宁下车前故意向卓林灏发出邀请。
“卓先生不上来坐坐？”
卓林灏咬紧嘴唇，舌头在口腔里翻搅着，面对林宁的蓄意挑逗，此刻他的心底升起莫名的躁动。
“你确定要我回家？”
林宁看着卓林灏的表情仿佛动了真格，随即摇了摇头，便逃也似的离开卓林灏的视线。
林宁回家洗漱后又重新躺回床上，困意便接踵而来，她终于能够毫不分心的睡一觉。这一觉足足睡到了下午卓林灏下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