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摧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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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蹊跷

宫外很快送进来一个包裹,里面看似装着万钰的衣服,其实在夹层里藏了令牌。

拿到令牌后,万钰一改此前柔弱自怜的扭捏态度,在萧贵妃面前表现得越来越好,甚至用恰到好处的恭维讨好换取其信任。萧蓉本就与万钰无冤无仇,无非因为萧沁的要求以及和杨同喜的过节才为难她,现在万钰这般“摇尾乞怜”,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也就不再苛责她,甚至允许她闲暇时去周围转转。

万钰并没有立马行动,而是待在萧蓉身边静观其变。

这日萧蓉正在修剪梅花,一不小心将主枝剪断,万钰趁机自请去梅园重新折一枝梅花回来。

此时外面下着大雪,宫女们心里都不愿意冒雪外出,一听她要去可不正中下怀,纷纷恭维侧妃慧眼独具,一定比她们更会挑花。于是萧蓉恩准她穿着自己喜爱的白狐裘去梅园。

万钰将狐裘穿上,雪白的缎面皮毛称得她娇艳可人,萧蓉心里一时间都有些泛酸。

宫女们将万钰送到门外,指了条路就匆匆离开,万钰独自前往梅园。

中途,假山后走出个女子,与万钰身量相当,梳着一样的发髻,穿着一样的鞋。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万钰将白狐裘脱下给她,自己披了个灰斗篷走了。

“假”侧妃穿着狐裘,往真正的梅园走去。

万家虽然被抄,在宫里的人脉却多少还剩点,这个女子就是其中之一。她与之前告诉万钰战事的女官是母女,二人都受恩于万甫,并且是仗义之人。

“真”万钰根据女子提供的路线轻松找到雅利质子所在宫殿,这里住过几个不受宠的妃子,后来被荒置了,临时收拾出几间屋子安置质子,从内而外都透露出寒酸气。

万钰到时,送饭的太监刚出来,手上拿着上一顿的饭菜,盘子里只剩下一点汤水,米饭更是干干净净。

万钰奇怪:重病之人胃口能这么好吗?

她绕到后头,一堵毫无阻拦作用的破损围墙恰好方便她潜伏进去。

屋子里,一个小男孩儿坐在火炉旁一边取暖一边读书,书上的字像树叶一样,显然不是陈国的文字。

文枝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同样拿了本书在读,她脚边的小炉子上架着只药罐,浓郁的药味从里面弥漫出来。

任万钰怎么观察,雅利质子不像重病的样子,甚至肉嘟嘟的。

看来,质子重病是文枝编的谎话,虽然不知道具体目的,但估计与公主有关。也是,万钰都能在宫里找到人脉关系,公主怎么会真的被皇帝阻拦住呢?公主的人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应该是皇帝那里看得紧。这样也好,公主的人在明处吸引注意,她在暗处行动,总有一方可以把人救出来。

万钰在宫殿里做了标记,眼看时间不早了,再次返回假山和“假”侧妃换回衣服。

她抱回去的梅花深得萧蓉喜爱,一群人商量着怎么摆放,她默默退下。接下来她要制定出营救路线。

…………

杨永霖很晚才从外面回来,身上一股酒气,整个人走路都踉跄。

萧沁的人一看见他立马围上来,半拉半请将他带到萧沁房里。

此刻萧沁已经更衣了,却没有休息,似乎一直等着杨永霖。

“霖哥哥,你回来啦。”见到杨永霖,她立马展露笑颜,丝毫不在乎他酩酊大醉。

她一个眼神,内屋走出两个女子,身着粉色香云纱裙,美得窈窕妖娆。

二人上前扶住杨永霖,柔软的胸膛几乎贴着他的胳膊,一向爱吃醋的萧沁却没有生气。

她说:

“霖哥哥喜欢这两个人吗?我让她们去你屋里伺候吧。”

这主意是赫弥王后教她的,在她还不能圆房之前用美艳娇妾拴住杨永霖的心,将来这二人生出孩子全记在她自己名下,也能为将来的嫡子培养心腹。萧沁原先百般不愿意,可是她发现杨永霖最近对自己爱答不理,不得不如此做。

杨永霖头晕得很,只想休息,胡乱应下。如此,二人娇娇滴滴地向太孙和太孙妃谢恩,当晚就陪着他回了房。

走到门口,王广等候在此,似乎有事要说。杨永霖勉强清醒点,看了看二人,嫌弃地命她二人下去,仍旧让侍卫小厮伺候。

杨永霖更衣时,王广在一旁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思嘉阁的两个侍女找到我,拿出侧妃的信,上面说宫中为难她过甚,求殿下替她说情。属下觉得,侧妃深得公主喜欢,咱们很多事还要借助她的手做成,所以……”

杨永霖摆摆手,其余人立马退下。

他说:

“过几日我会去宫书房,到时候去见见她。贵妃不能得罪,萧沁也看得紧,尽量不要节外生枝。”

王广又禀告另一件事:

“您让我查裴季通的事有眉目了,他勾结富商贩卖田地,还与盐商勾结贩卖官盐,赃款通过暗庄洗干净,送到多家青楼藏匿。藏玉楼的老鸨经常送姑娘去他的外宅,回来时带着大箱金银珠宝,外人只道他出手大方,现在看来这就是他转移赃款的方式。”

杨永霖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道:

“每个去过他那儿的妓女都控制起来,录好口供,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王广也解开紧缩的眉头,感叹道:

“这次扳倒他,咱们可算赢公主一回了。”

杨永霖不屑,

“我要的可不是赢一次,我要赢到最后!”

就在他志得意满时,裴季通正在宴请周子鹤与周子松两兄弟。

裴季通喝得面红耳赤,举着酒杯摇摇摆摆站都站不稳,梗着脖子嚷嚷:

“子松兄和我可是一起长大的交情,周家办学堂我去那里读书,先生最喜欢的就是你和公孙老兄。我当时以为子松兄一定会金榜题名,殿前侍墨,没曾想你跑去当兵了,你们兄弟两个一文一武都是佼佼者,我是真的羡慕啊……”

说着,他打了个酒嗝,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周子松不习惯这种名利场,无奈周子鹤坚持要他留下,他只能闷闷地喝酒,偶尔搭两句话。

突然,裴季通一手揽住他的肩,勾肩搭背看似亲密,满嘴酒气道:

“子松兄在西疆这么多年,还娶了西疆媳妇儿,还习惯都中生活嘛?啊?哈哈哈哈……我这儿——”

他压低嗓音,挤眉弄眼,

“有两个西疆过来的姑娘,小腰带劲儿,嗓子也好,送你?”

周子松手打太极,将他推回自己的座席,

“不必了,您自己留着吧。”

然而裴季通只当他不好意思,坏笑两声,连道“我懂我懂”。

当晚,两个脱得精光的西疆舞女被送到周子松的厢房,吓得周子松跑去周子鹤屋里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