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研究主旨及切入点
从西汉开始有文字记载汉人在高昌地区生产生活,以汉族为主体的高昌王国及唐朝的伊西庭三州时期,汉文化在这个边陲地区兴盛发展,影响了周边的少数民族。回鹘西迁导致了该地区民族结构的重大变化。身为高昌回鹘贵族的偰氏、廉氏先祖应该接触过汉文化,这影响到了两个家族内迁后对汉文化的接受态度。内迁后这两个家族先后汉化,产生了不少士人。
关于偰氏家族祖先的记载最早来源于欧阳玄的《高昌偰氏家传》,该文记载了偰氏可查的最早先祖是暾欲谷,有连续血缘记录的偰氏最早先祖是克直普尔,其孙仳俚伽帖穆尔、岳琳帖穆尔是蒙元初期由高昌回鹘汗国内迁的第一代,内迁后逐渐汉化,该家族分化为偰氏、里氏、普氏三支。明初偰氏又分化为江西南昌、福建建阳、江苏溧阳、安徽和州、高丽—朝鲜、云南姚安六支,并衍变为汉族、朝鲜族、回族三个不同的民族分支。
偰氏家族传承了四种家风家学:①对“三节”的崇拜,“三节”即“忠”“贞”“孝”的简称;②对“礼”的遵守;③读书重教的六桂遗风;④求“变”的文化基因,即对社会环境变化的强大适应能力。这些家风家学的传承光大了家声,对该家族的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最早与偰氏有汉语文学交往的是其聘请的家庭教师,其后偰氏成员逐渐研习儒家文化,延祐开科后有多人中举。偰氏士人与其座主、同年、同僚的文学交游促进了他们的文学创作,这些人中既有蒙古、色目文人,也有汉人、南人,其中不乏元代文学名家。此外,与偰氏交游的对象还有僧人,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偰氏的宗教观。
元末明初时期偰氏的文学作品在内容上体现了作者的家国情怀、个人生命体验,从风格上来看和元代文学雅正的风格相一致,从文学的接受角度来看受陶渊明的影响较大。总的来说,偰氏家族成员文学观的变化体现在两个方面:诗歌从雍容雅正向清丽淡泊演变;散文从文道并重向理学化演变。
偰氏成员文学作品留存最多的是偰逊。他的诗大部分是青年时代的作品,诗的体裁众体兼备,但成就最高的是古体诗。他的多首诗都表现了家国情怀,带有或隐或显的个人生命体验。
高昌畏兀儿廉氏家族因元初布鲁海牙官拜燕南诸路廉访使而定姓,该家族影响最大的是廉希宪。该家族成员众多,多分布在全国不同地区担任官职,主要有北京、陕西、无锡、中山、南京五地分支。
元初高昌廉氏的文化是畏兀儿文化与儒家文化、契丹文化、蒙古文化的混合体,内迁后儒家文化逐渐在该家族占主体地位。初修于明朝正统年间的《廉氏宗谱》是无锡廉氏形成的标志,从大蒙古国晚期到明朝正统年间,这支廉氏经历了150多年的变迁,已经完全融入汉族中。
畏兀儿廉氏家族成员崇拜廉希宪、崇尚“仁政”、行为“旷放”,这些共同的特点构成其家风。
廉希宪在自己的私家别墅中多次举行雅集,与多族士人举行文艺创作与鉴赏活动,受其影响,家族成员多人热衷于雅集活动。廉希宪去世后,廉园的雅集活动仍在继续,主要主持人换成了廉野云。
高昌廉氏诸文人作品的特点经历了由笔到文、由闲适超脱到关注现实的转变,由高昌廉氏到无锡廉氏则经历了由敦厚闲雅到旷达沉郁的转变。
高昌廉氏成员留存文学作品最多的是廉惇,他的诗呈现萧散冲澹的风格,其形成和萧㪺影响有关。无锡廉氏成员留存文学作品最多的是廉泉,虽然他的诗作中交游诗最多,但成就最高的是写景诗和感怀诗,受田园诗派的影响,其诗风清谈,不事雕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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