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者——蜜蜂

吃蜂王浆。当一个年轻的蜂王从它母亲那里接管蜂房后，第一年它关注的是蜂群内部的增长、产卵和培育许多工蜂。然而到了第二年，工蜂通常会挑选和培育一个新女王。这个新的年轻王后产生于一个普通的卵，但吃到了特殊的食物——蜂王浆，把它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女王，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工蜂。人类群体中有时也会发生非常类似的事情，较年长的群成员会向有抱负的协同学习网络成员输送人类的“蜂王浆”——关键知识，以使他们完全有资格成为协同创新网络的核心成员。

我们可以在许多的人类酷耕耘者中发现这个进程。例如，当乐高首次推出它的机器人可编程乐高积木组件时，一些用户快速窃用和修改了它的软件。乐高最初想要捍卫自己的知识产权，想在开发自己的升级产品时阻止机器人软件黑客。但他们很快发现，其实鼓励和帮助黑客们改进乐高产品，让他们成为其团队主要成员，反而可以让黑客成为乐高软件的代表和新产品的开发者。于是，乐高改变了它的战略，公开其接口来支持机器人黑客，并支持他们接触乐高自己的开发人员和使用开发工具——给他们喂蜂王浆。如今，该公司甚至给最活跃的机器人黑客提供免费的工具包。作为回报，这些黑客成为公司最新潮流的侦察者和领导者，不断开拓创新，不计报酬地为公司打造最酷的机器人扩展程序。第6章中会对这个案例进行详细描述。

传播女王的信息素。在蜜蜂的世界里，蜂群成员通过独特的气味来区分本群和外来的蜜蜂，这种气味是从它们的女王那里得到的。女王有一种信息素，可以让群里的每一只蜜蜂都带有特殊的气味。当一只陌生的蜜蜂接近蜂巢时，守卫的蜜蜂就会检查它的气味，如果它没有该群的气味，就被打发离开。但是，一只外来的蜜蜂也有机会以贿赂的方式进入该群，那就是它要满载蜂蜜或花粉，以此为礼物换取入场券。这与有抱负的新协同创新网络成员向群体提供他们的技能和知识，以获取群体的接受非常类似。

一旦女王不能再提供足够的信息素，蜂群就会选择一个新的女王。协同创新网络也是如此。在过去，一些商业帝国的领导者，如迪士尼的迈克尔·艾斯纳和通用电气公司（GE）的杰克·韦尔奇都非常成功。但帝国领导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要在当今更为开放和透明的经济活动中获得成功，仅凭强烈的自我意识或是单项技能，就像一名律师或扭亏增盈专家那样，是不能获得成功的。相反，一个领导者的“信息素”需要具备契合群体特性的个人魅力。他需要具备深远的眼光，是谦卑、谦虚、温和，以及平易近人的个性的集合体。这是建立一个成功团队的个体特征。举例来说，杰出的酷耕耘者，李纳斯·托瓦兹和蒂姆·伯纳斯·李，都释放出了大量的信息素。另一方面，开发一个不同的特定Linux版本——Linux Debian发行版的程序员开发小组变换了一连串的领导人，当领导人不再具有信息素时就放弃他们。但是，就像一个成功的蜂群一样，Debian Lima社区1通过选择一个新女王，带来一些正确的技能，来推动Debian项目在每个阶段都向前迈进，从而保证了自身的蓬勃发展。

跳“摇摆舞”。在蜜蜂复杂的通讯模式中，摇摆舞最为有名，被研究得最为深入，奥地利研究人员卡尔·冯·弗里施因此项研究赢得了诺贝尔生理学与医学奖。在非中央指令调控机制下，跳摇摆舞是很好的分配任务资源的方式之一。

在蜂群中，由于可外出收集花粉的工蜂数量有限，所以侦察蜂会先去寻找最好的蜜源。这些侦察蜂返回蜂房，会跳起摇摆舞，告诉姐妹们哪里可以找到花蜜。工蜂们受到招募，跟随侦察蜂跳舞，直到学会正确的动作。摇摆舞确实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营销方案。跳摇摆舞的侦察蜂相互竞争招募它们的姐妹——也就是留在蜂巢中的工蜂的关注。每个摇摆舞者试图吸引最多的围观者，激发它们加入到摇摆舞中。潜在的蜜源越是广阔和方便到达，侦察蜂就会在跳“推销”蜜源的舞蹈时越兴奋和活跃，相应地，会有越多的蜜蜂跟随它去相应的新蜜源。工蜂会跟着侦察蜂继续跳舞，直到采集完花蜜，或者发现了一个更具有吸引力的舞者。这个系统让蜜蜂从一个蜜源顺利转移到另一个蜜源，而不存在领导者或中央指令部，让决策过程减缓下来。

对协同创新网络而言，也是这样。通过“摇摆舞”，协同创新网络成员从协同学习网络和协同兴趣网络吸引新人加入，最活跃的摇摆舞者招募到更多的新成员。1991年，当蒂姆·伯纳斯·李于圣安东尼奥召开的ACM超文本会议午餐期间提出他的万维网系统时，或当李纳斯·托瓦兹将他最初的电子邮件发送到Minix的邮件列表时，他们就是在跳一个热烈的“摇摆舞”。我们会在第3章“创造者”中探讨人类摇摆舞的更多细节。

但是，用于沟通的摇摆舞还有另一种用途，这与人类酷耕耘者的激励机制具有相似之处。分巢时，蜜蜂跳摇摆舞来传达新蜂巢的位置。侦察蜂（狩猎者）分两步告知它们姐妹新蜂房的位置。它们先跳摇摆舞来获取追随者；当引领的蜂群足够大时，它们就会提升蜂群的热量。人类的酷耕耘者遵循相同的步骤。在第一个步骤中，协同创新网络成员跳“摇摆舞”，以个别的一对一的互动来吸引新人追随他们的事业。然后，协同创新网络的核心成员努力再赢得他们朋友和家庭网络中协同创新网络新成员的参与，并将协同创新网络扩展为新成员的协同学习网络。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新成员会加入最初的协同创新网络，而其他人也会很乐意继续做协同创新网络产品的用户。他们所有人一起共跳“摇摆舞”，传播这个创意，为使命招募新人的加入。

有一个案例是人人电脑计划（OLPC）：“蜂王”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Nicholas Negroponte），前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主任，从一个由十几个志愿者组成的小团队开始，力求创建一个低成本高效益的方案，以低廉的价格，给发展中国家的孩子们每人一台合乎他们需求的笔记本电脑，以替换被微软Windows垄断的英特尔个人电脑。尼葛洛庞帝和他最初的协同创新网络跳了很多个人“摇摆舞”，以赢得新人的加入。尼葛洛庞帝巡游世界，在达沃斯举办的世界经济论坛上兜售他的想法，并与国家元首通话；同时，他的忠实的朋友沃尔特·本德尔中尉在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的小办公室里，与记者和其他任何愿意倾听的人进行一对一的会谈——跳无数的“摇摆舞”。

OLPC的协同创新网络持续快速增长。核心成员仍然不断地跳大量的“摇摆舞”，教其他成员；同时，他们也发出“嗡嗡”声，提高群体热量。他们嘉奖开源软件开发者和热情的组件供应商，以发展一个庞大的协同学习网络。“向蜂群发出嗡嗡声”——他们以双倍于成本的价格向美国公众提供OLPC，目的是让公众和他们一起共同创办为发展中国家的孩子提供帮助的OLPC。成千上万的美国人已经接受了他们的报价，从而使OLPC达到了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