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罪孽：气运箭
桑鸣院，花园里，夜宸正坐在摇椅上假寐。
此时此刻，醉月和唐紫正在阻击丹霞派的邢至。
战斗应该挺激烈的，夜宸能感受到两人的状态。
唐紫用出了十年寿元生机凝成的生死箭，这一仗结束，估计得休养好长一段时间。醉月就更惨了，类似游戏中的电梯血，“血量”忽上忽下的，要不是自己暗中调用青木之力来治疗她的伤势，早就撑不住了。
不得不说，和当初的大庸朝相比，六江域的武者整体实力更强。要想在这片地域打开局面，她们两人还是要尽快晋升为罡气期，然后谋求先天，褪去凡身。
对于所有武者来说，先天境都是难以逾越的巨大困难。至少是在梁洲境内，先天灵气太过稀薄，正常情况下根本无力支撑先天境武者的存在。
除非有特殊情况：
比如说寿命漫长的凶兽，它们会在深山老林中找到灵气相对丰裕的地方，靠时间慢慢褪去凡身，化为先天境的妖兽。
人类武者的话，可以通过服用先天灵物来补充灵气。
总体来说，整个梁洲先天境的武者都极其稀少，具体到六江域，倒是有先天武者的传说，但只是传说，是不是真的不好说。
那么，要不要试探一番？
血海深处，那只被修罗军卒的血污秽了元神的熊妖已经奄奄一息，再过几个月就会彻底融化在血海之中。
就这么消融殆尽，有点儿可惜啊，不如废物利用一下。
夜宸的心思流转，一只双眼血红，意识已经彻底混乱的先天境熊妖被放了出来。在她的指引下，内心冲满了暴虐和破坏欲的熊妖朝丹霞十三峰冲了过去。
现在就看一只熊妖能闹出多大的动静，顺便也方便夜宸窥探一下六江域的武学底蕴到底如何。
……
待到夜色已深，醉月和唐紫终于回来了。
醉月的状态还行，青木之力已经帮她恢复了伤势，只是脸色苍白，还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唐紫看着就严重多了，头发花白，皱纹显露，有着明显的老态，这是因为短时间内消耗大量寿元。
“怎么样了？”
夜宸拿出了两枚玄黄仙杏递给两人，示意她们服用。
玄黄仙杏三百年一熟。
这三百年可是以谷地那种灵气极其充沛的环境计算的，和十万大山中生长的榔梅果完全不是一回事。
醉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邢至已经伏诛，只是有些丹霞派的弟子跑了，没有全部诛灭。”
“没关系的，给他们一个教训即可。”
醉月点头应诺，小小地咬了仙杏一口，没有尝出任何味道，果肉直接在她的唇齿间爆开，庞大的生机和灵性沁入到体内。
和榔梅果一样，仙杏的灵性依然没有在醉月的体内存留，但灵性流过，带走了大量身体细微之处的沉疴和隐伤。
对于唐紫来说，仙杏则是极大地补充了她缺失的生机，脸上的老态在快速消解。
“效果很不错吧？”夜宸笑着问道。
醉月和唐紫连连点头，用可怜且渴望的眼神看着尊上。
夜宸又拿出了四枚玄黄仙杏递给了她们。
这段时间夜宸一直在用时间沙漏来加速时间流转，体悟时间之力的变化，作为副产物，玄黄杏树不停地开花、结果、成熟，她攒下了不少杏果。
“吃完后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出去转转。”
此时那只熊妖应该已经到了丹霞十三峰，夜宸能感受到熊妖在遭受围攻，生机愈发虚弱，但其神志却更为暴躁凶厉。
面对一只不畏生死的熊妖，丹霞派就算能将其解决也免不了元气大伤，正好可以去那儿看看热闹。
醉月和唐紫两人起身，刚要离开，突然花园入口处传来一声：“阿弥陀佛。”
诵念佛号的声音苍老平静，听到这个声音，两人就仿佛看到了青灯古佛，寂寥山寺。
夜宸的脸色大变。
她闪现来到了唐紫的身后，抓着她的手拿出血羽弓，用力拉开，弓如满月。
弓弦之上，一支浅灰色，带着血纹的古朴长箭凝出。
唐紫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淡紫色皮肤，赤脚散发的魔神。那尊魔神左手持天魔铃，铃声诡异，右手端沉沦血海，海浪滔天，将古佛山寺的意象彻底击碎。
夜宸控制着唐紫的双手，瞄准西北方向的花园口，将箭射了出去。
几乎就在同时，一个身穿古旧袈裟，手里拿着一个木质钵盂的老僧突兀地出现在花园门口。
眼见着一支箭射过来，那老僧端起钵盂挡在身前。
箭支射中钵盂，唐紫仿佛听到了一个咔嚓破碎之声，那个木头的钵盂，连带着那个老僧都僵住了，然后全部碎掉，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与此同时，天魔域中，有十万修罗军卒受到气运反噬，暴毙身亡。
梁洲中心的蜀山域，清凉山普净寺大雄宝殿的横梁突然折断，佛祖金身破裂，藏经阁突发大火，三千僧人运转周天时走火入魔。
“这……这是？”唐紫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应该是生死箭，但和自己射出的生死箭怎么不一样？
夜宸坐回到藤椅上，解释道：“三十六生死箭的精髓在于化玄虚为有形，然后进行抵兑，一决生死。你现在只掌握了比较简单的生机生死箭，刚才那支箭是气运生死箭。”
在老僧出现的瞬间，夜宸就迅速做出了判断：这老和尚不是出自这方世界的顶级宗门，其气运虽然昌盛，但相比于完全占据了一域之地的天魔宗来说还是差很多。
既然如此，她就借唐紫的手，射出了气运生死箭，射中之后双方气运抵兑。
天魔宗受到反噬死了十万修罗，但无伤大雅，短时间就可以恢复。
那个老和尚所在的寺庙气运则被打到最低，若没有其他大势力伸手扶持，恐怕免不了寺破僧逃，古刹毁于一旦。
醉月也算是聪明了一回，看到尊上亲自射出的生死箭，想到了自己一直在练习的天魔舞，问道：“尊上，那我的十八天魔舞……”
夜宸瞥了醉月一眼：“你的天魔舞能化为几身？”
几身？什么意思啊？醉月一脸的茫然。
夜宸端起茶碗，转瞬之间出现了十八尊化身，皆手持茶碗。这十八尊化身手指轻点，朝醉月弹出了一滴茶水。
眼见着十八滴茶水飞来，醉月仿佛看到了无边血海巨浪涌来，骇得她僵直在原地，一动也无法动。
直到清凉的茶水溅在脸上，醉月才从惊骇中清醒了过来，连忙问道：“尊上，这是……这才是十八天魔舞？”
“自己去血海图中感悟。”
夜宸撂下这么一句话，就消失不见了。
醉月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难道之前自己的天魔舞一直是错的？
其实不能这么说，按照最开始夜宸教的天魔舞练习，醉月没有错。
但问题是随着对这方世界法则理解的加深，夜宸在不断修改完善虹血魔典和四荒毒经，十八天魔舞和三十六生死箭都有所改进。
每隔一段时间，醉月和唐紫都能从血海图和钦原像中感悟出新的内容，忍不住感叹虹血魔典和四荒毒经果然包罗万象，深不可测，每次感悟都能有所获——其实主要因为夜宸在不断往里面添加新的内容。
幸好夜宸没有将虹血魔典和四荒毒经落于文字，而是构成了极其复杂的血海图和钦原像，要不然就露馅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