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原始社会的发端 古坟时代的日本列岛
Q1 日本列岛的历史始于何时?
|历史关键点|遗址中的发现颠覆历史常识
● 岩宿遗址的发现改变历史
我们所谓的旧石器时代,相当于地质学分期中上新世晚期到更新世,即300万至1万年前,人类祖先以打制石器作为工具的时代。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人们普遍认为日本列岛上没有旧石器时代遗迹。虽然有的学者提出日本经历过旧石器时代,但马上遭到学界的强烈否定。因为如果在《古事记》和《日本书纪》记载的神话时代之前,日本还存在更为古老的人类祖先,便会与书中情节产生矛盾。
但是,昭和二十四年(1949年),一切都变了。相泽忠洋这位自学考古的年轻人一边沿途经商,一边在日本群马县笠悬村(今属于日本群马县绿市)的山间小路边展开挖掘,结果发现了由黑曜石制成的尖状石器。也就是说,他发现了在冰河时代地层中的打制石器,证明日本存在早期人类遗迹。
笠悬村所在的关东壤土层是由更新世火山灰堆积而成的红土地层。那个时期不仅全球天气寒冷,火山活动也异常活跃。当时,日本关东地区的赤城山、榛名山、浅间山等火山相继喷发,日本列岛更被视为人类无法居住的死亡世界。
然而,这个曾经的常识已被推翻。而推翻以往常识的就是日本高中历史课本上开篇所讲的“岩宿遗址”。
由发掘出来的石器可知,日本列岛的历史至少始于2.5万年以前,也就是旧石器时代后期。之后,考古学家又相继发现了东京的茂吕遗址等旧石器时代遗存。今天,日本存在旧石器时代后期遗址的说法已成为定论。
由于相泽忠洋不是隶属于高等院校的研究人员,所以也就没能成为岩宿遗址的首位发现者。他在《岩宿的发现》一书中提到,在发现遗址后他曾被屡遭诟病。但是,最初与相泽探讨这一话题的芹泽长介(当时在明治大学攻读研究生,之后成为东北大学教授)积极致力于为相泽正名。在他的努力下,这一重大发现今天已被认定为相泽的功绩。
● 追溯日本的旧石器时代
明确日本列岛上存在旧石器时代晚期遗址后,考古界便开始继续挖掘研究,希望获得日本存在旧石器时代中期以及前期遗址的信息。但是,即便有人提供相关线索也很难得到考古学家的认可。
直到昭和五十六年(1981年),有位考古学家才在日本宫城县西北部的座散乱木遗址中发现了4万多年前的石器,事情由此发生重大转机。凭借这一发现,足以确定日本列岛上曾经存在旧石器时代中期遗迹。
之后,这位考古学家竟然相继发现了更多的旧石器时代“遗址”,这些“遗址”在日本也早广为人知。平成七年(1995年),在日本宫城县筑馆町(今日本宫城县栗原市)的上高森遗址中,从60万年前的地层发掘出规则排列的石器群。平成十二年(2000年),在日本埼玉县秩父市的小鹿坂遗址中,从50万年前的地层发掘出原始人类遗留下的石器以及以圆形排列的洞穴痕迹。
通过这些发现,可以推测在日本列岛人类历史的第一页早在五六十万年前就开始写下。但是,五六十万年前并不是现代人的祖先——智人生存的年代,而是更早的猿人时代。如果认为猿人是从其他地方迁移到日本列岛的,显然也是行不通的。
这些遗址全部都是由F先生发现的,该人来自一家名为“日本东北旧石器文化研究所”的民间研究团体。抱着疑问与好奇,日本每日新闻社组织旧石器遗址采访组对位于日本宫城县筑馆町的上高森遗址展开了挖掘调查,并开始监视F先生的行动。随即发现,F先生曾在平成十二年(2000年)11月的某个清晨时分动身,将自己带来的石器埋入土中。可见,F先生所谓的“发现”都是假的。
结果,F先生曾参与过的遗址发掘活动皆被认定是伪造的,一概遭到质疑和否定。至此,研究再次回到了发现岩宿遗址的节点。目前,可以认定日本列岛的历史始于2.5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后期。
F先生名叫藤村新一,是日本考古史上最著名的造假者。
这一时代区别于旧石器时代的特征在于:人们在绳文时代开始制作陶器。同时,石镞、石斧等磨制石器也在这一时期出现。
Q2 绳文时代与弥生时代的明显差异在哪里?
|历史关键点|水田、武器、环濠部落”的发展改变整个时代
● 旧石器时代与绳文时代有何不同?
在绳文时代,人们用绳子在陶器上捆绑出不同的纹样,随后他们会将这些陶器用作炊具。
绳文时代从1.2万年前(也有说法认为是1.3万年前或1.6万年前)延续至前4世纪左右,持续时间长达1万多年。绳文时代的出现是由全球气温急剧变化引起的。大约在1.3万年前,最后一个冰河期结束,全球气温回升。大约在1万年前,麻栎及枹栎等阔叶树种逐渐成林。
这时的人类,一般以在森林中采集果实,或依靠狩猎野鹿或野猪为生。此外,气温升高促使海平面逐渐上升,新形成的海湾中繁衍生息着丰富的鱼类、贝类。由此,人类能够从森林和海洋中获取食物,就不必再为追逐动物而奔走迁徙,继而可以将居所固定下来。
位于日本青森县的三内丸山遗址是绳文时代中期(距今约4200年至5900年)的聚落遗址。平成四年(1992年),考古学家在当地进行挖掘调查,发现了普通与大型竖穴式房屋遗址以及掘地立柱建筑遗址。日本在绳文时代便有如此大规模的聚落,而且留下长期定居生活的痕迹,实属一项重要发现。
此外,三内丸山遗址中还发掘出100多栋掘地立柱建筑遗址。在此之前,人们普遍认为如此大规模的掘地立柱建筑在弥生时代才会出现。在考古学上,大型建筑往往被视为举行祭祀活动的场所。可见,绳文时代的文明发展程度已远超想象。
在日本鹿儿岛县雾鹿市的上野原遗址中还发掘出绳文时代早期(约9500年前)的建筑遗迹。遗址中掩埋在火山灰下的竖穴式房屋多达52间,这些房屋甚至还留有重建的痕迹。由此可以推测,这些建筑至少有当地几代人持续生活过。可见,绳文时代早期已经出现了开始定居生活的地区。
不过,北海道开始使用磨制石器的时间比本州岛晚了3000年至4000年。虽然北海道不使用陶器,一般也被认为属于新石器时代。
● 以狩猎采集为生,还是以水稻种植为生?
弥生时代跨越了前4世纪左右至3世纪中期左右的700多年时间。
一般我们认为,绳文时代以狩猎采集为主,而弥生时代则依靠种植水稻为主。
我们知道,水稻种植发源于中国长江中下游地区,经朝鲜半岛传到日本。但也有一种说法认为,水稻是长江流域的人们直接渡海将种子带到九州各地的。由此可见,传播途径或许不止一条。总之在2500年前,日本九州北部地区已开始在水田中培育水稻。
考古学家发现水稻种植在绳文时代晚期已经出现,因此不能将水稻种植的产生作为划分绳文时代和弥生时代的依据。
随着水稻种植技术传入日本,朝鲜半岛南部也开始有人迁徙到日本定居,日本称之为“渡来人”。一般来说,往往新来者会与原住民产生冲突,但我们发现遗址中没有争斗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些迁入者并非采用暴力手段,而是以和平的方式居住在九州北部的。在与当地居民的交流中,他们逐渐被同化。
大家知道,在漫长的历史变迁中,不同的人种会逐渐产生交集,差异逐渐减小。但是,从目前发现的遗传基因形态差异来看,“绳文人”和“弥生人”之间至少有两点区别。第一点是,弥生人与绳文人相比,面部较长,其鼻梁更为扁平,面部形态平坦,眉宇间没有明显的起伏;第二点是,弥生人成年男子的平均身高在162厘米至163厘米之间,比绳文人还要略高几厘米。
地域特征方面,面部较长的弥生人主要分布在日本九州北部到山阴地区,九州西北部及南部、关东地区则分布着与绳文人身形地貌近似的弥生人。据推测,绳文人属于南蒙古利亚人种;九州北部与山阴地区的弥生人则属于北蒙古利亚人种。
有趣的是,若干年前日本还曾流行过将现代日本人也划分为“绳文人”和“弥生人”的可笑事情。
古代的山阴地区只包括日本中国地区的北斜面即鸟取、岛根两县。
水稻种植传入日本,使粮食供应更为稳定,加之与渡来人的交流与交融,促使日本进入了弥生时代。绳文时代和弥生时代看似是仅依陶器的不同而被划分为两个不同时代,其实两者实质上有着巨大的差异。
● 渡来人带来新思想
虽然弥生时代开始之前,人们已经发明了枪和弓等多种用于狩猎动物的工具,但人们在弥生时代才创造出与人交战的武器,并促使武器实现升级。这一点已经通过考古挖掘中发现的刺有石镞的人骨得到了印证。可以说,弥生时代是人们手持武器展开部落间战争的开始。
弥生时代与绳文时代的最大区别,或者说弥生时代的特征可以用三个短语来概括:水田普及、武器出现、环濠聚落。
松木武彦指出:“在这一时期,日本社会出现了两大核心观念。一是人们制造出杀戮工具的行为所反映出的待人观念;二是诉诸暴力解决问题以及为防备暴力做好防守的行动观念。”
这绝不是绳文时代人类自然发展的结果。正如松木武彦在《日本的历史——列岛创世纪》中所认为的,“或许我们应该认为,这是由于积极推进经济占领和政治统治且带有支配性的文化”传播到日本所导致的。至于这种文化源于何处,我们不难推测,它应源自早在中国建立统一国家的殷商文化。
绳文人和渡来人的差异不仅体现在体格上,更体现在上述观念上,这是绳文时代社会“进化”的动力之源。此后,古坟时代在大型陵墓中吊唁一国之主的习俗,也就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
Q3 邪马台国位于何处?
|历史关键点|卑弥呼是当今日本天皇家族的祖先吗!?
● 倭国各地纷纷向中国派遣使者
日本在3世纪中期进入古坟时代。营造前方后圆坟是这一时期的最大特征。古坟的修建印证了这一时期已出现了极具实力的统治者,他们被埋葬在规模宏大的坟墓中。古坟时代持续了近400年,一直持续到7世纪初期才结束。
众所周知,日本很早就已经出现在中国的史料记载中。当时,日本被称为“倭”。在这里,倭是小的意思。
成书于1世纪的《汉书》记录了西汉时期的历史。据《汉书·地理志》记载,倭人社会分为100多个小国,西汉王朝会定期向位于今朝鲜半岛的乐浪郡派遣使者,这些使者会与倭国进行联系。
据《后汉书·东夷传》记载,57年,倭奴国使者前往东汉都城洛阳,获得汉光武帝赐予的印绶。107年,倭奴国国王帅升等人又向汉安帝进献了160名生口(奴隶)。
由此可见,在公元1世纪前后,倭国已诞生由王统领的国家。虽然他们支配的疆域并不大,但具备一定实力的统治者通过向中国派遣使者,也使自身的地位得到认可和提升。
● 邪马台国与卑弥呼登上历史舞台
倭国第二次出现在中国的史书上,是在日本人家喻户晓的《三国志·魏志·乌丸鲜卑东夷传》中。这是《三国志·魏书》的一部分,其中有关《东夷传》倭人的部分,我们一般简称其为《魏志·倭人传》。而“倭人传”并非书目的名称。
其中提到,大约在2世纪末期,倭国内部发生了延续数十年的大动乱。为了平息动乱,各小国国王将一位名为卑弥呼的女子拥立为他们共同的女王。书中称卑弥呼能“事鬼道,能惑众”,也就是说,她是一位能够听到神灵指示的巫女。她虽已成人,却未出嫁,因此由她的弟弟辅佐卑弥呼执政。
接着,拥立卑弥呼为王的29个小国组成联合王国,即史书所载的邪马台国。按照日语读音,邪马台也可读作“大和”。
据称,239年卑弥呼派出使者觐见魏王,结果获得了“亲魏倭王”的称号、金印、铜镜等。
在日本奈良县樱井市的缠向遗址群南端,考石学家发现了当时人建造的最早的巨型前方后圆坟箸墓古坟。据推测,在此处发现的陶器残片是3世纪中叶的人造物。最后经过放射性碳定年法检测附着在陶器上的碳化物,发现该陶器是240年至260年制造的物品。
从这一结果可以推测出,早在3世纪上半叶,今天日本的大和地区(奈良县)就已经出现了能够营建巨大前方后圆坟的强大统一国家。可以说,这个国家的国王就是日本大王家族的祖先,即一直延续到当今的日本天皇家族祖先。
ヤマト政权是日本天皇家族的祖先。
● 九州说与畿内说并存,大和政权究竟位于何处?
那么,这个原始的大和政权是汉文古籍中记载的邪马台国吗?
众所周知,关于邪马台国的所在地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认为位于日本九州岛的北部,另一种说法认为其位于本州岛近畿的大和地区。依据观点的不同,日本学者对邪马台国家的形成认识也分为了两派。
我们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当时大和地区已经产生了统一国家。如果邪马台国位于九州岛北部,那只能说九州北部有一个地区性统一国家,也就意味着大和地区可能还有其他国家政权。正因为这些不确定性,令大多数日本史教材都没有使用汉字“大和政权”,而是使用日语片假名将该政权表示为“ヤマト政权”。这是因为“大和”是之后律令制国家时期才命名的国家名称。

据推测,在这种情况下,当大和政权于卑弥呼去世后,必然再次走向混乱。之后,西部的邪马台国一定会再次统一,继而向东部进攻,与本州岛的大和政权合并,形成新的大和政权。
但是,从考古实物来看,这一时期并没有出现大规模战乱的痕迹。过去,人们曾认为箸墓古坟修建于3世纪末到4世纪。今天经过更精确地测算,这一时间已修改为3世纪中叶。
我们知道,箸墓古坟中埋葬的是第7代天皇孝灵天皇的皇女,在《日本书纪》中被称为倭迹迹日百袭姫命。据称,这名女子掌握咒术,能让神明附体,甚至有说法认为她就是卑弥呼。当然,《日本书纪》的成书时间已在奈良时代,远远晚于书中记载的历史时期,无法成为准确依据。但是,至少这种传说能够表明埋藏在该处墓葬中的女性具有这种特质。
从箸墓古坟的建造时间和卑弥呼所处的时代一致,以及《三国志·魏志》中记载卑弥呼去世后,有人为她建造了巨大的陵墓等情况来看,我更支持缠向遗址是邪马台国的都城,由卑弥呼统治的国家是大和政权之源头的说法。
Q4 “倭五王”与天皇家族有哪些联系?
|历史关键点|《宋书》《日本书纪》与“铁剑”解开历史之谜
● “倭五王”的真实身份
通过阅读《三国志·魏志》的记载我们可以发现,3世纪的日本列岛上已经出现了名为卑弥呼的统治者。之后很长一段时期内,日本都没有出现在中国的史书上,唯一能够知道的是当时出现了古坟。因此,4世纪又被称之为“神秘的世纪”。
不过,通过对古坟的调查可以得知,截至4世纪中叶,与大和政权建造的古坟形态相同的古坟在日本分布广泛,从九州一直延续到日本的东北地区中部。可见,大和政权的统治和影响已延伸到日本的东北地区。都出比吕志在其论文《日本古代的国家形成论序说》中将这种统治体制命名为“前方后圆坟体制”。
据《宋书·夷蛮传》中记载,在南朝宋统治的近60年间,曾有“倭五王”向其进行朝贡。
书中记载,“倭五王”的名称分别为赞、珍、济、兴、武。恰好,日本史书《古事记》和《日本书纪》也记录了这一时代的情况。因此,这里就出现了“倭五王”具体对应哪位天皇的问题。
在《宋书》中记载,济和兴是父子,兴和武是兄弟,所以基本可以确定济是允恭天皇,兴是安康天皇,武是雄略天皇。赞是谁有三种说法,即他可能是应神天皇、仁德天皇或履中天皇;珍则有两种说法,即他可能是仁德天皇或反正天皇。即便无法确定两者的真实身份,也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这两位天皇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人物。当然了,当时还没有天皇这一称号,只有倭王而已。不过,本书为便于表述方便,统称为天皇。
在《梁书》中也有记载,“倭五王”分别为赞、弥、济、兴、武。弥即《宋书》中的珍。
相信在日本,60岁以上的人应该都比较了解仁德天皇陵(大阪府堺市)、应神天皇陵(大阪府羽曳野市)等大型古坟。其中,仁德天皇陵是日本规模最大的古坟,现在也被称为大仙古坟。规模位居第二的应神天皇陵,现在则被称为誉田御庙山古坟。两者都是在江户时代被冠以天皇的名称。今天的日本考古学界认为,这两个陵墓并不确定真的就是天皇陵墓,所以无法从考古角度加以认证,因而开始使用地名命名。
● 雄略天皇是真实存在的人物!
据《宋书》记载,478年,倭王武曾向宋顺帝上表称:“自昔祖祢,躬擐甲胄,跋涉山川,不遑宁处。东征毛人五十五国,西服众夷六十六国,渡平海北九十五国。”
书中介绍,武自称“使持节、都督倭百济新罗任那加罗秦韩慕韩七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倭国王”。也就是说,他曾远征朝鲜半岛,扩大其势力范围。
关于武的情况,日本埼玉县行田市的稻荷山古坟中出土铁剑上的铭文提供了一些重要线索。铭文中写道,该地区的豪族乎获居奉职于“获加多支卤大王”,辅助其治理天下。为做纪念,在辛亥年(471年)制作了这把铁剑。
“获加多支卤大王”正是《日本书纪》中被称为“大泊濑幼武”的雄略天皇。也就是说,《宋书》和《日本书纪》以及考古挖掘中发现的铁剑上的铭文是完全一致的。
由此可以确定,在雄略天皇当政期间,大和政权已征服了位于北关东埼玉县的豪族。所以,出土于熊本县玉名郡江田船山古坟的铁剑上才会写有“获加多支卤大王”。也就是说,雄略天皇是真实存在的人物,他的统治疆域从北关东一直延伸到九州,甚至他还曾经远征朝鲜半岛以扩张势力范围。
除了卑弥呼之外,如果在开始建造前方后圆坟的时期就已经确定了成为大王的血脉之来源,那么本书下文中所讲述的直至中世纪前期的皇位政权变动历程也将更具说服力。
Q5 继体天皇时期是否发生了王朝更迭?
|历史关键点|“大和政权的大王血脉”衔接各个王朝
● 邪马台王朝血脉的断绝
雄略天皇退位后,由他的儿子清宁天皇继位。但清宁天皇没有子嗣,而且他指定的继承人还不肯继承皇位,结果雄略家族的继承体系就此断绝。之后经历一段史料记载不详的时期后,由履中天皇的孙子显宗天皇继位。显宗天皇退位后,他的兄弟仁贤天皇继位,接着由仁贤天皇的儿子武烈天皇继位。506年,武烈天皇驾崩,驾崩时未确定继承人。因此,“倭五王”的天皇血脉就此断绝。
据说,当时只有统治越前地区的男大迹王继承了应神天皇的血脉。因此,当时的大连(1)大伴金村、物部粗鹿火和大臣巨势男人等人商议,拥立他为继体天皇。
没错,从他的谥号继体可以推测出,他是一位接续王朝统治的天皇。但我们也可以说,大和王朝在此时就被其他王朝取代了。
● 母系继承大和政权的血脉
继体天皇是应神天皇的五世孙。而且武烈天皇的姐姐(也有说法认为是妹妹)手白香皇女是当时的皇后,因此继体天皇不仅继承了应神天皇的血脉,而且还通过母系延续了上一代天皇血脉。也就是说,由于应神天皇通过母系继承了大王家的血脉,因此当时人们认为王朝并没有发生了更迭。
飞鸟时代始于6世纪末期,是依据都城所在地命名的。其实,也可说飞鸟时代就是古坟时代的末期。
重要的是,由于当时各方一致同意,即便没有找到能够得到全面认可的继承人,也不会从实力雄厚的豪族中选择继承人,而是会继续令能延续大和政权大王血脉的人为王。换句话说,当时已经认定,大王必须拥有延续大和政权的大王血脉。正是大王家族血脉的长期延续,促使各方就此达成一致。

据《古事记》记载,古代人都认为大王家族即天皇家族的人,均为神明之后代。既然是神明的后代,那么就必须由继承其血脉的人来当日本的天皇。当时从未有人提出要取代天皇,应该也是受到了这一观念的影响。虽然这种皇位继承方式后来在形式上发生了改变,但依然在日本社会长期延续,至今不断。
继体天皇退位后,他的儿子安闲、宣化、钦明三兄弟相继继承皇位。其中,钦明天皇的母亲是手白香皇女,同时钦明天皇也是敏达、用明、崇峻、推古四位天皇的父亲,是圣德太子(厩户王)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