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成亲吧
“你相安无事便好!这位是……”少鹄注意到顾晓婉旁边的孩子。
“他是石榴,帮过我不少!”
“谢谢你!”少鹄非常真诚地看着石榴。
“其实是姐姐一直在照顾我!”石榴低声说。
“去我家吃饭吧!”少鹄一直和父亲通信,说过他此生只娶顾晓婉一个女生。
自从少鹄出事后,父亲就来看开了。说是让少鹄吃点苦头,让他想清楚,其实他这个父亲想开了。
这些年他忙于栽培大儿子,忙于事业,未曾和两个儿子讲心里话。看着大儿子一封封信,讲的自己一直接受父亲的安排,想要自己好好规划人生。他可以把重心放在少鸢身上了。
回信上,滕太傅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还告诉他早就看穿了少鸢的把戏,但是作为兄长希望给弟弟一次机会改过。
是呀,他们是人,不是他的所属物品,他们有感情有理想,成了他们都高兴,败了不是还有他这个父亲收场吗?何必现在限制他们,关系不好,自己还累得不行。
“父亲母亲!”
“太傅、夫人好!”顾晓婉石榴同声喊出。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快请进!”滕太傅变了很多。
“听闻顾小姐对药膳有自己独特的看法,你看有孕在身的人如何调养?”原来辛玥最近呕吐不止,大夫过来诊断说,她有孕在身,身体比较虚弱,应当适当休息、调理好饮食。
顾晓婉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回答,她从未做过孕身膳食。这可怎么办呀,她想在他父母面前表现得好一些。
于是她看向少鹄,少鹄也很信任地看向她,她用眼神告诉他真不会。
提起辛玥,他有点愧疚,他知道她的心意,却没想到弟弟用这么拙劣的手段让她如此,父亲明知道真相,还让辛玥跳进了火坑。
但谁又知道呢,辛玥再看到滕少鹄的那刻就放下了,她现在的心思全放在这个脸酷似她曾经深爱的人身上,他是她的丈夫。她已经把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最深处。
“父亲,晓婉她略懂一些治伤驱寒的药膳,我们府上又不是请不起大夫,您别难为她了!”少鹄赶紧上前解围,“父亲,我在外面寻得一好酒,还请您笑纳!”
“鹄儿有心了!”这一招果然好使,滕太傅立马就转移了注意力。
这些年他为政事操劳,为他操劳,不敢多饮酒,一怕伤身,二怕耽误了正事。现在儿子们都长大了,他也慢慢淡出政坛了,现在放开了。
“说吧,有什么事情!”知儿莫若父。
“孩儿想——”既然父亲开口了少鹄想一气呵成,“孩儿想与晓婉成亲!
说完他还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温柔至极。
“为父自然知道你的心思,让你说出来,借此就是想给顾姑娘安全感!但是你们的事还不着急,婚姻是大事,我们要好好筹备。筹备的时间里也是对你们俩个感情的考验,将来你们还会遇上很多事情,要学会一一排解!”
晓婉吃完饭正要回去,没想到却被滕太傅留下了。
“姐姐,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菜,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石榴惊奇地感叹道,“感觉这世上真是不公,有的人每天鱼肉相伴,有的人连米饭的香味都闻不到~”
“嘘!我们要学会知足,现在非常时期住在别人屋下不能随便乱说话。”
“那现在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石榴还在童言无忌的时候,现在教他这些真的太为难他了。
只是为了明哲保身,晓婉只能让他尽量不说话。
滕太傅的书房内,一股暗香幽幽浮动。
滕太傅盖好香,在案台前坐下。
“鹄儿,有些话不适合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说。你和顾姑娘到了适婚年纪,你们情投意合。作为父亲的我自然是支持你们,但是为父总觉得心难安呐!”
随着父亲的一声叹息,少鹄的心被紧紧的揪着。
“鹄儿,女子成亲不是去另一个家庭相夫教子的,而是希望与爱的人相伴到老。你是戍边将军,现在不是太平时候,还有很多战事等着你!为父的立场考虑就到这里,希望你自己和姑娘说,让姑娘断了念想。”
少鹄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若是自己亲口告诉她,她又当如何?
两间房屋烛光四溢,他们相距不远,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少鹄双手撑着头在案前,顾晓婉真的为了他吃了不少苦,若是寻他怎会离开家乡不远千里来到这陌生的长安城?
她和他在五里亭、在云疆大帐里、在梨苑……每每接触,都让他觉得非常舒适。
在云疆训练,每次看见她的背影就会更加努力。
今天看父亲有点不对,以前可是父亲要他先成家呀!
难道……
今天没有和父亲反驳,是因为他心里很明白他现在无法安定,他的背后还有社稷。
他真的要亲口和她说那些伤人的话吗?
顾晓婉看着睡得香甜的石榴,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因为她的血气比较弱,所以总是会想到一些不好的画面,甚至会连续做噩梦。
那时候都是母亲来她的房间陪伴她,话说母亲现在如何?
顾晓婉走的第二天——
“你看看你疼的女儿,若不是你……”顾百荣在房间踱步,许是太焦急了,手背拍在另一手掌上通红通红的也没有管。
“老爷,要不我出去找她,带她回来谢罪!”
“你……真是蠢货!你以为你找得到她!”
自从顾晓婉离开家后,顾晓婉母亲被父亲骂了一顿后,她总是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她茶不思饭不想的,终有一天累垮了。
亲戚邻居对顾家总是有说不完的闲言闲语,顾家头疼得厉害,干脆闭门谢客。
顾晓婉母亲想了很多,终还是打消了自己出去找的念头。不过,她背着顾百荣雇人去找,很久仍然杳无音讯。
“夫人,你说鹄儿能体会到我的良苦用心吗?”
“鹄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定会体会您的心情!”
滕太傅想开了,他接受了顾晓婉,正因如此他才要儿子对她负责。
以前他让儿子娶辛玥只是和他的父亲一样,传承滕家血脉,完成儿子成亲立业的任务罢了。
现在他尊重儿子,他知道了儿子不是他个人的,儿子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意识。
“对了,鸢儿呢?他夫人现在有了身孕,他怎么不在家?”
“鸢儿说,皇上要他去西南一带,算下日子应该马上回来了!”
“他回来你通知他来我书房!”
“好!”
滕家花园假山旁,一对俏丽的人儿坐在凉亭的八仙桌上。
“婉儿,我有话对你说!”
“你说我听着!”顾晓婉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少鹄还是开不了口。
“嫁衣开始准备了吗,需要派人帮你吗?”
“嫁衣必须全程自己参与,这样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说到嫁衣顾晓婉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看到这样的顾晓婉,少鹄实在不忍心打破她美好的幻想。
“怎么,你还没开口?”滕太傅看到少鹄呆坐在书房里,似乎看出了儿子的心思。
“父亲,我开不了口,我看见她那么憧憬未来,我有点于心不忍……”
“你觉得这很残忍对不对,傻孩子,若是你一直拖着这样对她来说更残忍。现在坦白地告诉她你有更重要的任务,让她不要因为你失去了追求自己幸福的机会!若是你们还有缘分,短暂地别离又算得了什么呢?”
“若是我不幸……”
“那只能说明你们有缘无分!孩子,你无需担心那么多,未来尽然不知,我们做好现在。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对我国有信心,你们会在一起的!”
“现在的形势不容小觑呀,祁王当道,他的左膀右臂加起来都是精良之人,而裕王殿下孤军奋战,这一战恐怕……”
少鹄担心太多,既然未来尽然不知,为何不能好好珍惜当下呢?
“父亲,我觉得我们无法预测未来,不如好好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滕太傅想了想觉得儿子真的长大了,他总是以为自己考虑周全一点是为他们好,其实这样不失为一种不负责。
“既然如此,顺其自然吧!我们挑个黄道吉日把事办了!”
顾晓婉回去想了想,昨日少鹄的神情不对,是不是他有什么难言的话没有说?
他是不是后悔了,想要告诉她还不能成亲!
顾晓婉的担心持续到少鹄敲响她的门。
少鹄敲了顾晓婉的房门,顾晓婉被突然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她的心咚咚直跳。
“等等,你先别说话。我现在心里很乱,我很害怕……”顾晓婉特别害怕少鹄说的是她所想的。
“晓婉,我们成亲吧!父亲已经选好了黄道吉日,我现在要送你回宋安城等候,我也要准备准备来提亲!”
什么?消息来得有点猝不及防,顾晓婉还没消化。
“你可以放心,石榴我已经安排好了,因为昨日二弟回来,他们俩原先就认识,于是石榴在二弟那里办差!客栈老板那里我也和她说明了,她说她支持你追求自己的幸福!”
昨日少鸢回来,他看见少鸢的时候还有点吃惊,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见南羌王的事儿,少鹄都知道了。他现在还不敢告诉父亲,害怕他老人家情绪高涨,他想等一个成熟的时机亲自和他聊聊。
“好,我们何时启程?”
“你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
次日,顾晓婉起得很早。与其说她起得很早,不如说她根本一晚上没睡。
下了一夜的细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停了。
顾晓婉开始是想听雨声入眠的。后来发现自己越听越精神那么小的雨声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心现在很平静,为何平静反而更睡不着呢?
他给了她承诺,并且做到了承诺。
她心中是窃喜的,是幸福的。
可是她能给他带来什么呢?她出来的初衷并非是成为他的夫人呀!而是等她足够优秀了,再成为他的夫人。
“想什么呢?”少鹄很关心顾晓婉,看见她的表情想要给她关怀。
“没什么!”
“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都请你不要担心,要对我们的未来充满希望!”说着少鹄握紧顾晓婉的双手。
“出发吧!”少鹄坐在马车前驱车。
顾晓婉坐在马车里小栖,她现在非常安心。
一天过去了,少鹄有点累了。他让自己的贴身内侍在前面驱车,自己进来车里了。
看见少鹄进来,顾晓婉有点紧张。
“因为你嫁入我滕家是远亲,父亲年事已高无法去宋安城了,所以这次我带着父亲的庚贴和书信带给岳母岳母!当然所有礼节少不了,我们还备了一辆马车装载着聘礼。我们一日不到宋安城,我一日不可闭眼!”少鹄说完就出去了。
“兄弟们,还有十里路才能到,大家在这里歇息吧!”少鹄看大家实在没有精神就下令就地歇息。
少鹄可是一刻不敢懈怠,全身心投入在夜晚的守卫工作上。
一阵狂风吹过,竹林中有“呜呜”的声音,听着让人有些害怕。
少鹄自然不会怕这些东西,他挺身而出,朝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竹林烟雾缭绕,远远望去似影非影。
大家听到声响都惊醒了,纷纷手持武器,防备有人偷袭。
“莫要在此装神弄鬼,快快出来与我一战!”少鹄的声音铿锵有力。
“早就听闻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人从烟雾中缓缓走出来,声音非常忠厚。
“你是何人?”
“我乃一江湖小卒,只想讨点钱财苟活!”待人走近,少鹄等人才看清来人的脸。
带头的人生得非常粗犷,脸上的刀疤被胡子挡住。
“快交出钱来!”后面的小厮叫嚣着。
“是江湖大盗无印!”
少鹄队伍中有人害怕地喊着,却被人捂着嘴巴。
“既然知道我的名号,那废话少说,办正事!”
“看这位好汉曾也是读书人,怎么会做起这等事情?”少鹄不打算硬碰,于是好言相劝。
“哼!还不是皇权滔天,逼得我家庭中落——”听到少鹄的提问,头儿非常愤怒,狰狞的脸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仿佛要把那个害得他家庭中落的人扒皮似的。
家庭中落?这可是重点!
“你要多少钱财?”少鹄觉得这些人肯定逼得没办法才会做这样打劫的营生。
“万枚五铢钱!”头儿非常直接地说道。
“咳咳咳!”万枚五铢钱的价值对于滕家来说毫无压力,只是他们家不会随身带那么多铜钱。
“金银珠宝可否?”少鹄笑问。
“要是假的怎么办,不要!”
最近市场上有很多商人用假银饰当东西的传闻。他们在山上待久了,自然不懂怎么分辨真假金银,所以他们才会要铜钱。
铜钱上有官府印的字样,他们查的非常严,几乎没有作假的可能。
“好汉,我们出行不便,不可能带那么多铜钱在身上。你看……”
“既然没有就把那里面的人留下,你们回去取,什么时候取来什么时候放人!”山匪说着拔出腰间的刀,那刀发出银色的光芒让人不战而栗。
少鹄见状非但没有害怕,他上前亮出自己的腰牌:“吾乃本朝戍边将军,若非我们保卫国家你等怎么可能安居于此?”
山匪想了想说:“我最敬佩你们这些护国卫民的人,虽你在朝我在林,倒也是一条好汉!那我不打扰你们,后会有期!”
“兄弟们,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