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中国贸易收支的阶段特征

根据发达国家经济增长阶段的历史经验，考虑中国经济三大产业增速、消费结构等情况，将改革开放后中国的经济增长分成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1978—1989年；第二个阶段是1990—1999年；第三个阶段是2000—2009年；第四个阶段是2010—2018年。本节将分阶段考察中国贸易收支情况。

第一个阶段（1978—1989年）为三大产业结构优化调整阶段。改革开放前，中国一直坚持实施重工业优先的发展战略，因此在改革开放初期，农业和服务业在中国经济结构中占比较低，发展也比较落后。为改善产业结构和提高居民生活水平，这个阶段政府加大了对农业、服务业和轻工业的支持力度，这些产业得到快速发展。

在第一阶段，第一产业增速达到5.32%，比改革开放前增加了1.70倍；第三产业增速达到12.33%，比改革开放前增加了1.42倍；第二产业的增速与改革开放前持平（见表2—2）。三大产业增速差异也使得产业结构发生了一定变化，从图2—1可以看出，这个阶段，第一产业占比约为26%，第二产业占比约为48%，第三产业占比约为26%。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的优化，使得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年总收入从1981年的500元提高到1989年的1387.8元，增加了1.78倍。

表2—2 中国各阶段经济增长和各产业增速

图2—1 三大产业占GDP比重情况
资料来源：WIND数据库。

从图2—2和表2—3可以看出，第一阶段的贸易收支整体规模比较小，进出口增速波动较大。比如在出口端，1979年的增速高达40.10%，而1983年跌至-0.43%；进口端亦是如此，1982年进口增速跌至-12.40%，1985年则高达54.15%。相对而言，进口端的需求更为强劲，由于国内发展以及扩大出口的需求，国内企业需要引进先进的技术、设备和资金，因此对外贸易整体呈现小幅逆差的态势。

第二个阶段（1990—1999年）为新兴轻工业阶段。1992年党的十四大明确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经济活力得到激发，经济增速大幅度提高。但部分行业出现过热现象，表现为房地产热和投资热，整体通货膨胀率也不断攀升。城乡居民收入水平提升较快，城乡居民家庭人均收入从1990年的1516元上升至1999年的5888.7元，增长了2.88倍。

图2—2 中国加总贸易收支概况（1979—2018）
资料来源：CEIC数据库。

这个阶段中国经济进入了以家电和轻纺工业快速发展为特征的新一轮轻工业化时期。以纺织业为例，该行业工业增加值从1990年的492.6亿元增加到1999年的1272.8亿元。因此这个阶段第一产业占比下降较为显著，从1990年的22%下降至1999年的16%；第二产业从1990年的49%上升至1999年的53%；第三产业发展相对缓慢，从1990年的29%上升至1999年的31%。

在这个阶段，中国对外贸易取得长足的发展，出口增速和进口增速都有所提升，其中出口增速最高达到31.90%，进口增速最高达到29.01%。整体来看，出口增速大于进口增速（见表2—3）。受国内家电和纺织品行业快速发展的推动，这部分产品的出口规模增长迅速，同时由于国内产业结构的不断完善，也起到一定的进口替代作用，使得这个时期中国对外贸易从逆差转向顺差。

表2—3 中国进出口增速情况（1979—2018）

第三个阶段（2000—2009年）为新兴重工业阶段。2000年以后，中国市场经济机制日趋完善，经济政策保持了较强的稳定性和连续性，为经济高速增长创造了良好的制度环境。这个阶段是中国经济增速最高的阶段，GDP平均增速达到10.54个百分点。2003—2007年，GDP增速均保持在两位数。2009年人均GDP达到3838.4美元，略低于当年世界中等收入国家人均GDP平均水平（3856美元），即将步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居民收入水平从2000年的6296元上升至2009年的18858元，增长了2倍。第一产业占比持续下降，从2000年的15%下降至2009年的9%；第二产业处于优化发展阶段，占比下降至第一个阶段的水平；第三产业发展迅速，从2000年的31%上升至2009年的43%。产业结构不断在优化。

2001年中国成功加入WTO，对外贸易发展进入快车道。随着贸易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的逐步取消，国内宏观经济增长态势良好，中国对外贸易顺差规模持续扩大。2002—2007年中国出口增速平均高达28.97%；进口平均增速也高达25.89%。贸易顺差规模从2000年的241亿美元上升至2009年的1981亿美元。

第四个阶段（2010—2018年）为工业化后期和后工业化时期。2010年以后，中国经济逐步从高速增长的重工业化阶段转向第三产业相对快速发展的工业化后期和后工业化时期。随着第三产业的快速发展，第二产业的占比在2016年大幅下降至40%；而第三产业占比进一步上升至51%。

这个阶段受国际金融危机影响，全球经济受到重创，全球贸易整体萎缩，中国对外贸易规模增速也大幅缩小。在2010年和2011年出口增速反弹后，急速跌至个位数的增速水平，在2015年和2016年还出现出口负增速。值得一提的是，2017—2018年，进口增速大幅上涨，远超过出口增速，因此尽管整体仍存在顺差态势，但也有不少学者根据经常项目迅速萎缩的走势，判断未来中国大幅贸易收支顺差将缩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