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深感技能培训很重要

问题：“对您来讲，您觉得，接受一定的技能培训有必要吗？”结果如表2-2：

表2-2 受访者对接受技能培训的态度

以上信息表明，受访的农民认识到，接受技能培训对他们是重要的和必要的，把“非常必要”和“有必要”两项结果加起来，占比高达79.7%。其余回答“没必要”（占8.06%）、“无所谓”（2.39%）者，很可能与他们的培训经历、打工经验有关。有不少受访者提到，不是说培训不重要，而是过去参加的有些培训走形式，方法不得当，没什么效果。这一看法在后文我们对村干部的访谈中得到了印证。农民不是不需要培训，而是希望得到对他们有实际帮助且能收到实际成效的培训。

榆林市横山区赵石畔乡的一位46岁的陈姓男性农民说，他自己因为家里兄弟姊妹多，生活困难，勉强念完初中就开始劳动养家了。在家务农吧，家乡全部是山地，人畜饮水都很困难，吃不上新鲜蔬菜。种地产粮只能解决口粮自给，赚不了钱。唯一的经济来源是养羊。但养羊又遇上政府“恢复生态，封山禁牧”政策限制，有许多不便。他有四个孩子，老大高中毕业后去外地打工，还没成家。其余三个在念书，学习成绩都很一般。无论供孩子上学，还是给孩子成家，都需要花钱。他自己很渴望能够找到一个多挣钱的活，但文化程度太低，复杂一点的技术学不会，简单的粗活又挣不下钱，十分苦恼。他是跟着老乡在建筑行业学会泥瓦工手艺。后来，大儿子也跟着学过这门手艺，都是跟着老乡边干边学的，类似于师傅带徒弟式的，也没上过什么专业培训班。但目前城市经济不景气，活越来越不好找，这点手艺还用不上。要重新学一门手艺，也感到力不从心。就只能期盼城市经济重新活泛起来，自己有活干。儿子因为嫌泥瓦工太累太脏，放弃了这一行当，给一家快递公司送快递。那个活技术含量低，但行业规矩多，要求比较严。入职时由快递公司组织过培训。这位农民强调说，像他这样年龄50岁左右或50岁以上的人，专门培训的意义已经不大了。重点还是应放在学校毕业不久刚进入社会的这批年轻人身上。这茬人如果不学一技之长，靠体力是吃不了饭赚不了钱的，因为他们缺乏劳动锻炼，吃苦受累的耐力比较差。

后来调查人员在与赵石畔乡相邻的艾好峁办事处的几位村民访谈时，得到了与上述情况相似的结论。一位刘姓农民（52岁）谈道，他和他哥（54岁）、他妹（49岁）等亲人都已离开家乡到县城（现在区所在地）谋生，快20年了。他们的子女也没有再返回乡下的打算，他们是新老两代农民工。日子过得拮据，他自己还有不少欠账，但如回去务农，情况会更糟，至少也不比现在强。因为没技术、没手艺、也没资金、没胆量，始终没有走出县城向外发展过。换了许多工种，包括受雇当大车司机跑运输，一度曾经自己合伙买过一辆带挂大卡车。但后因煤炭行业不景气，生意清淡，被迫把车卖掉，赔了一笔钱。之后便四处乱撞，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工种不稳定，收入也不稳定。横山是个农业县，国家级贫困县（2016年由县改区），工业经济缺乏支柱产业，服务业发育还不很成熟。有太多的乡下农民来到县城寻找就业岗位和赚钱机会，但腾挪空间实在太小。这位农民说，他们一大家子两代人在打工，深切感到，“没文化打工的日子都没法混”。没技术，肯定就走不远，赚不下钱。但要学技术，又因为文化底子差有困难。在一个经济不发达的县城打工谋生，也就只能学一些以体力劳动为主的比较简单易学的技能。如果所学技能在这个县城没有对应的产业行业，超出了其可承载的范围，即使学了也派不上什么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