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备胎中的备胎
夜无寐心想，皇室人际关系复杂，沐轻寒一无身家，二无背景，就跑去当了驸马，很容易吃亏，皇家这趟浑水还是能不趟就不趟的好。
问题是，怎么才能能不趟就不趟呢。
拒绝也要有个理由才行。
原擎天以有婚约为由替原昫月拒绝了，让沐轻寒也以有婚约为由拒绝么？
沐轻寒也打定主意，这个驸马肯定是不能接了，问题是，以什么理由拒绝呢？沐轻寒苦苦思索，不知不觉就进了大殿。
萧青先领着沐轻寒跪请圣安，被免礼后起身立于殿前。
沐轻寒立于殿前，感觉四面八方射来无数道眼神，有赞许的，有置疑的，各个目光复杂。
梁帝高高在上，透过冕冠的垂珠细细打量着沐轻寒，沐轻寒一表人才，态度也不卑不亢，梁帝暗自点了点头。
“沐轻寒，明日你就先陪着三公主去寒山寺上香礼佛吧。”
沐轻寒抬起头，看向梁帝，
“草民惶恐，草民生长于乡野之地，恐怠慢了公主。”
萧青立即启奏说道，
“沐庄主多虑了，沐庄主只需好生陪伴公主左右即可。”
沐轻寒还想说些什么，无奈梁帝那边挥了挥手，示意萧青领着沐轻寒先下去，沐轻寒只好作罢。
沐轻寒随着萧青离开了大殿，与宫门外的夜无寐一行会合。
“沐庄主荣升准驸马，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还望多多照拂萧某一二。”
萧青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在沐轻寒眼里已经是非常欠扁，偏偏还得跟着打哈哈，
“好说，好说。”
“那萧某还有事在身，先行告辞，后续事宜自然会有专人联络沐庄主。”
“萧大人请便。”
“告辞！”
萧青一离开，沐轻寒立即上了夜无寐的马车。
客栈里，一群人又围坐在了一起，共同商量对策。
“大师兄，你想当这个驸马么？”
莫璃璃最关心的还是沐轻寒的想法。
“现在不是想当不想当的问题，是能不能当的问题。”
沐轻寒很苦恼。
“夜兄，公主选驸马，大可以在朝堂的臣子里选，为什么要在江湖门派中选，这是什么意思？”
“沐兄，我对此点也存疑。”
“贸贸然当了这个驸马，就怕背后有什么阴谋，将自己和山庄都搭了进去。”
“沐兄，我在朝中也安插了一些耳目，我们先把三公主为什么要在江湖门派中选驸马这一节弄清楚了再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大概多久能有消息。”
“这个不好说，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刚才在殿前，圣上让我明日陪三公主去寒山寺祈福，应该是想让我与公主多接触接触。”
“大师兄，你到底想不想当这个驸马？”
“璃璃，你怎么到现在还在问这个蠢问题，现在不是我想不想当的问题，根本没人问我想不想当。”
“大师兄，你要不想当这个驸马，明日你与公主去寒山寺祈福，就是个好机会。你大可以好好表现，让那个公主对你望而却步。”
“哎呀，有道理呀，小师妹，平时瞧着挺傻的，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莫璃璃无语望天，夜无寐摇头笑了笑。
“那要怎么个好好表现呢？”
沐轻寒虚心请教，毕竟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样儿的讨厌什么样儿的，沐轻寒从来没有深入研究过。
“大师兄天生气质过人，扮猥琐实在没必要。我想想啊，要不这样吧，大师兄，明日你就有事儿没事儿提提我吧，公主说啥你都往我身上带，公主要是个聪明人，就明白了，为了大师兄，我不在乎当个挡箭牌。”
“不妥！”
夜无寐立即打断了莫璃璃的话。
莫璃璃疑惑地问道，
“怎么不妥了？”
“这个行不通，公主真要是相中了沐兄，会直接让你消失，你信不信？”
莫璃璃吓得吐了吐舌头，乖乖，当公主的情敌竟然是有生命危险的。
“那要怎么办？”
沐轻寒凝眉思索，半晌一拍桌子，
“就这么办。”
“就怎么办呀？”
一群人都眼巴巴的瞅着沐轻寒，沐轻寒却支支吾吾，
“你们别管，反正明日我有办法让公主知难而退。”
一群人正在好奇，门被轻轻的扣了扣，夜无寐起身开门，竟然是原昫月带着绿珠过来了。
黑暗中绿珠带了帷帽，看不真切面容，原昫月倒是直接奔莫璃璃就去了。
莫璃璃一看绿珠，立即想到此件事情对绿珠的打击最大，忙将绿珠带到自己的房间。
果然，脱下帷帽，绿珠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看来是没少流眼泪呀。
莫璃璃连忙安慰绿珠，
“大师兄说了，明日他有办法让公主知难而退。”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去问夜无寐，问陈乘，大家都听见了的。”
“沐公子真的无心当驸马。”
“大师兄当然不想当驸马，而且这个驸马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绿珠放下心来，冲着莫璃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莫璃璃了然地拍了拍绿珠的背部，带着绿珠回到了沐轻寒的房间，只听原昫月说，
“这次公主选驸马真的是很突然，为什么不选朝堂上的合龄弟子，偏要在江湖人士中选呢？”
“原兄有何高见？”
沐轻寒问道，
“高见倒没有，不过是听了父亲的只言片语，拿来给沐兄参考参考。”
这位原来是赶来献宝的。
“我听父亲说，圣上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公主，而且虽然朝堂表面上一派和气，其实内里暗潮汹涌，圣上此举是想引外部势力进来对抗内部势力。”
“照你这么说，圣上想引外部势力对抗内部势力，怎么也应该引一个外部势力强大的，比如你们原家。桃源山庄在江湖中完全没有啥威望，就凭我一人之力能对抗得了整个朝堂。”
“呃~”
原昫月有点语塞，偷瞄了一眼莫璃璃，继续说道，
“我听父亲说，原来三公主第一个瞧上的是夜谷主，被夜谷主拒了，然后换的沐大哥。”
沐轻寒一听更来气了，弄了半天自己还是个替补的，这驸马能当咱都不当了，士可杀不可辱。
“公主瞧上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上瞧上了谁？”
夜无寐悠悠地说道，
“我听父亲说，圣上这些年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基本不太上朝，也不知道政令是谁下的，更有人说，圣上的好多政令都是圣上身边的太监贵妃下的，不过都是传闻，也不知道真假。”
夜无寐点了点头，沐轻寒被选中为驸马，不知道和那个陈贵妃还有萧青有没有关系。
时间不早了，原昫月起身告辞，绿珠跟在原昫月身后，竟然没有说上一句话，这让莫璃璃非常着急。
莫璃璃故意上前一步，
“原大哥！”
原昫月一听莫璃璃叫他，立即转过身来，莫璃璃不动声色的将绿珠推到了沐轻寒身边。
夜无寐看着莫璃璃的举动，选择了沉默。
绿珠偷偷拉了拉沐轻寒的衣角，沐轻寒回望绿珠，绿珠轻声道，
“沐公子，你不要去当驸马，我偷听了主人的说话，听说这个驸马是要当炮灰的，而且，公主不是初婚，已经有过两个驸马了。”
“什么？已经有过两个驸马了？”
沐轻寒震惊了，这是备胎中的备胎呀。
“是的，听说前两个驸马都离奇死亡。沐公子，你千万不要去当这个驸马。”
“知道了，绿珠小姐，我会仔细考虑的。”
绿珠依旧低着头，但明显脚步轻快多了。
莫璃璃见任务完成，打了个哈哈，随着沐轻寒一道将原昫月绿珠送出了门。
“夜兄，刚才绿珠说，公主竟然有过两个驸马，而且都离奇死亡了。”
沐轻寒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
“看来这个驸马能当咱都不能去当了。”
“明日就按我的计划来。”
“你的计划是什么？”
“明日再说。”
寒山寺在京都北郊，时值深秋，满山红叶，景致倒颇为宜人。
可惜景好人不好，沐轻寒不情不愿地陪同着三公主去寒山寺祈福。
唐唐大梁朝唯一的公主，只带了一个随身伺候的婢女，沐轻寒这边竟然带了一众人。
夜无寐，莫璃璃，原昫月，陈乘，绿珠，简直能来的都来了。
也不知是本着热闹的原则，还是为了人多壮胆。
那日颐乐园夜宴，月光不明，灯光昏暗，实在没有瞅清楚三公主到底长得啥样儿。如今在明媚日光下，莫璃璃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把公主瞧了个透彻。
不管梁帝的基因好不好，生下公主的妃子基因绝对是好的。
公主长得肯定是不难看，尤其一双眼睛颇为灵动，一看就不是一个老实本份的公主。
作为大梁国唯一的公主，骄纵点也是正常。
沐轻寒想着自己备胎中的备胎的命运，实在对公主提不起兴致，一心想着实施自己的计划，所以对公主也一点儿不主动，唯一做到的就是走在公主的旁边。
至于什么小树枝刮到头发，灌木扯到裙摆，根本就视而不见。
参照原昫月对莫璃璃，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见有情无情差别不是一般的大呀。
原昫月亦步亦趋地跟在莫璃璃身后，简直聒噪的不行，一路上师妹长小师妹短个没完。
夜无寐则跟在莫璃璃身后半步距离，闲散适然。
绿珠虽然随侍在原昫月身侧，一双眼睛却一直紧盯着前面行走的公主和沐轻寒，耳朵也竖得高高的，处于一级戒备状态。
“沐公子以前来过京都么？”
公主开口了，声音倒是挺婉转动听，
“不曾。”
“感觉京都怎么样呀？是不是很有气势？”
“是。”
“沐公子平时喜欢什么消遣？”
“除了练功，没啥消遣。”
“沐公子难道不喜欢郊游，不喜欢夜猎，不喜欢喝点小酒？”
“不喜欢。”
公主沉默了，这是个怎样的木头呀，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一身好皮囊。
公主的眼神开始左顾右盼，立即瞄到了夜无寐。
公主立即舍弃了木头，来到夜无寐身边，
“夜公子，这寒山的景致如何呀？”
“好！”
“夜公子，可喜欢京都？”
“不喜欢。”
“夜公子，平时可有什么娱乐？”
“除了练武，没啥娱乐。”
“。。。”
公主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众人全都停下了脚步，眼巴巴瞅着公主发脾气，
“哼，你们实在是太无趣了！”
众人互相瞅了瞅，心想，咱不就是奔着无趣去的么。
随侍的婢女偷偷拉了拉公主的衣袖，
“公主，江湖中人都是这样的。”
众人皆默。
“真的么？”
“真的！”
“江湖中人简直是太无趣了！”
“是，是！”
附和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恨不得举双手双腿赞成，眼巴巴地瞅着公主，等着公主决断。
“你们都瞅着我做什么？”
“公主，既然江湖中人这么无趣，那不如就让他们自己无趣去吧，公主，您可是个有情趣的人。”
莫璃璃小心翼翼地建议。
“你也看出本公主是个有情趣的人啦~”
公主颇为得意，
“你们一个个怎么像个木头似的，真的除了练武啥也不会么？”
“真的，真的。”
公主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一指原昫月，
“你也是么？”
原昫月立即指了指头上带着的白色孝带，
“家中有老人刚去世，需要守孝三年，忌一切娱乐。”
公主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又看了看陈乘，陈乘长得尖嘴猴腮，实在不太养眼，还是算了。
“我们还去祈福么？”
沐轻寒恨不得快点结束，回去就以性格不合回了就完事了。
“去呀，必须去，父王交待的，不去不行。”
公主竟然是当任务完成，那就只能走一遭了，不过就目前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沐轻寒也懒得陪公主同行了，公主自己在前面走的飞快。
夜无寐问沐轻寒，
“这就是你的计划？”
“这算什么计划啊。”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原来是准备对公主说，我对女人没兴趣的，现在看来，不用说了。”
“你干脆说自己不举得了。”
“你才不举！”
“举什么？”
莫璃璃精准地凑过来搭话，
沐轻寒与夜无寐表情都略有点尴尬。
“你们到底要举什么，什么不举？”
莫璃璃的声音越来越大，沐轻寒直接上手捂住了莫璃璃的嘴巴，公主转过头来，
“你们江湖人士难道还有这隐疾？练功练的？”
除了莫璃璃，其余人都神情非常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