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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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冷风吹过盛夏

周末刘阳晨出去打球,他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么爽的天气,当然也从来没有这么爽的心情。占了校花于佳依的便宜,又气了仇人简嘉远,还叫他们都无可奈何心情,凭什么不爽?他没想到于佳依这么好欺负,像是只沉默的小兔子,好像再急也不敢咬人,但就是那个顾盼太烦了,还有什么韩可,江玲梦,老多管闲事,把于佳依护得严严实实,不用说,肯定是简嘉远指使的她们,这简嘉远倒挺会用女生来挡箭的。不过现在,曲曲几个女孩能翻起什么风浪,我就隔三差五去骚扰于佳依,顺便连顾盼她们一起骚扰,哈哈,你们越难过我越开心。

刘阳晨胡思乱想了半天,越想越得意,甚至都没想到简嘉远他们的反击来的这么快。

他边拍球边上了楼,看见家门没关,便推门而入,“爸,妈,回来了。”说完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回来的正好,你给我先过来!”是他爸的声音。

又是什么事儿啊?刘阳晨觉得烦,大好的心情也打了折扣,他听声音判断爸爸在客厅,于是不耐烦地往客厅走,但是一进客厅,他有点傻眼:客厅里居然有四个人,除了自己爸妈,还有一男一女,看上去和自己父母差不多大。父母的脸色不太好,刘妈妈没好气地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班于佳依同学的父母。”

于佳依的父母……刘阳晨没有见过他们,开家长会时也不注意这些,于佳依居然告了家长……刘阳晨心里七上八下,不应该啊,就她那胆子,平时欺负的再厉害也不吭什么气,居然叫家长来撑腰,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啊,还一口就咬到了要害。刘阳晨终归是对父母怀有敬畏的,在父母面前不敢太放肆。

戴着眼镜的于佳依的父亲说:“刘阳晨同学,我女儿被你和你的几个哥们欺负了,是有这么回事吧?”刘阳晨低下头说:”是的,叔叔,我……”于佳依的父亲对刘阳晨的父母说:“看到了吧,我犯不着和你们编,我女儿从小乖巧,长得也漂亮,难免有些小子动手动脚,他们在学校的事儿我们管不着,但至少在家里你们做家长的可以管一管吧?”刘阳晨的父母点头,刘阳晨妈妈说:“真的是不好意思,我们肯定好好收拾这小子,周一就让他给你女儿道歉!”短发的于佳依妈妈说:“我姑娘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现在可好,被强迫当你儿子的女朋友,真的,就算是孩子,也没有这么……这么流氓的吧?”

刘阳晨父母羞愧难当,被同学父母上门告状,真够丢人的,谁家父母不望子成龙,但面对这么个儿子真是气够呛。

于佳依父母起身说:“该说的我们都说完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处理吧,我们还有急事,先走了。”说完两个人离开刘家。

“让人家来兴师问罪了吧,你是不是觉得很光荣,欺负女生,对人家动手动脚,你多大了,十七岁了,马上成年了,人家爸妈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流氓,我们怎么生了个你……”

刘阳晨被骂得狗血淋头,但敢怒不敢言,等父母骂够了,他说:“我道歉,行了吧。”“应该道歉!”刘父说,“我们和你一起去学校!”刘母也不管,儿子劝阻,斩钉截铁地说。

怎么会这样……刘阳晨一晚上没睡好,明明刚占了点上风,突然就跌入谷底,还有于佳依的爸妈怎么会找过来?难道真把于佳依给逼急了吗?

刘父刘母给李书阁打了电话,约好了在周一早自习的时候带刘阳晨道歉,李书阁虽然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听刘父刘母一讲,觉得挺严重的,便点了头。

周一的早自习,刘阳晨像斗败的公鸡丧家的狗,满地找地缝,但最终没找见,只能当着全班的面,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念了道歉信,大意无非是对自己上周的行为向于佳依道歉,然后一家三口还给于佳依说了“对不起”。

但于佳依却是一头雾水,她在学校里受的委屈只字未跟家里的父母提过,但刘阳晨的道歉信里却提到了什么“叔叔阿姨来找上门来”这样的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简嘉远听着刘阳晨念道歉信,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暗地里用眼神同韩可,田忠昊,顾盼,江玲梦,梁雨慕,焦易坤,乔凯浩他们开了好几次“庆功大会”了。

我们来说说从上周三开始发生的事。自打周三刘阳晨欺负了于佳依,简嘉远就发誓绝对不能轻饶刘阳晨,他和朋友们在墨雨亭里想了各种办法,排除了近二十多种方案,最后田忠昊提出把这个事捅给刘阳晨的父母,让“恶人”去治“恶人”,方向是对的,但让谁去呢?于佳依不可能,她绝对不会将这种事说出来,简嘉远去也显得多管闲事。这时韩可眼睛一眨,有了主意:“可以让咱们爸妈装成于佳依的爸妈呀!”众人眼前一亮,这可是个好办法,反正家长之间谁也不认识,说是谁爸妈就是谁爸妈,也没人会怀疑。

贡献自己爸妈这种事儿,简嘉远和田忠昊是无能为力了,韩可说:“我爸周末有时间我可以忽悠他去,但如果能再来个妈就更好了。”梁雨慕本想让自己妈去,被韩可拦了下来,她说:“我和佳依都是女生,女生的父母更能理解女儿被欺负的心情,所以男同志们最好别让爸妈去了,免得露出马脚。”江玲梦说:“我爸妈他们是越到周末越忙,恐怕不行。韩可说:没事,我还可以问问顾盼。”

顾盼没想到大家出了这么个主意,觉得挺好玩,她说:“我妈正好周末有空,可是怎么能让她去管这闲事呢?又不是咱们被欺负了。”韩可说:“肯定不能直接告诉他们是替别的同学出头,得使用点小手段,你听我说……”

周五放学时几个人又聚在一起,这回顾盼也在,但江玲梦去陪于佳依回家了,江玲梦说:“反正我在这儿也帮不上忙,正好去陪佳依聊聊。”

几个男生听了韩可和顾盼的计策,纷纷点头,简嘉远说:“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我请你们吃饭,还得请你们爸妈吃饭。”“那可不必了,”顾盼说,“咱们是好姐妹,你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韩可在一旁说:“这可是人家佳依的事儿,你别套近乎套错哦。”顾盼说:“于佳依的事儿不就是简嘉远的事儿吗?”简嘉远脸一红岔开话题道:“不管是谁的事都得劳烦你们了,你们可一定别露馅了,不然刘阳晨知道了,咱们都丢死人了。”

当天晚上顾盼和韩可回家前去超市买了个洋葱,用小刀切成两份,一人带了一份,然后各回各家,在进门前她俩拿着洋葱在眼前晃了晃,终于辣出了眼泪,然后一进家门便一脸委屈,眼泪大把大把往下落。父母一见宝贝女儿这样,自然要问发生什么事,两个人虽然各在各家,但口径早就统一好了:“呜呜呜,爸,妈,我在学校被流氓欺负了,你们得帮我出气呀……”估计四位家长做梦都不会猜到自家女儿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两个人把于佳依的遭遇弄到了自己身上。父母一听这话都气得暴跳如雷,磨拳擦掌要去给女儿报仇。二人趁机让爸妈从微信上的班级群里找到刘阳晨父母的电话,打了过去,约好周日见面谈谈。

刘父刘母听见儿子在学校居然干出这种事。本想先向刘阳晨问一问。但觉得还是事情弄清了再说,所以没告刘阳晨。而电话那头的韩爸爸和顾妈妈刚挂电话便被女儿整傻了眼:女儿突然改口道歉,说流氓欺负的不是自己,是一个叫于佳依的同学,她胆小不肯说这事,所以自己才“仗义”出手。韩爸爸和顾妈妈哭笑不得,但电话已经打了,只能硬着头皮演了。

周六的时候顾盼带着妈,韩可带着爸,简嘉远和田忠昊互相带着来到一家饭店,边吃晚饭边商量第二天的作战计划,韩爸爸和顾妈妈看见简嘉远还给他们准备了剧本,心想现在的孩子真是鬼精鬼精的,把大人都耍得团团转。

之后一切按照剧本设定发展,韩爸爸和顾妈妈演得很成功,成功告了状,刘父刘母也带着刘阳晨来道歉了。刚读完道歉信的刘阳晨还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简嘉远和韩可顾盼他们给狠狠整了一顿。

“目前这情况再借刘阳晨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动佳依了!”简嘉远对韩可说。韩可说:“关键时刻还得我们女生发挥作用吧,你是不知道我和顾盼为了装的像被欺负了一样,拿洋葱往出弄眼泪呢!”“辛苦了你们,我大恩不言谢,记心里了。”简嘉远真是太感谢韩可和顾盼了。

他看着于佳依一脸疑惑,搞不懂为什么刘阳晨突然就给自己道歉了,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于佳依只要不受委屈,自己那点付出就都算不得什么了。韩可看着简嘉远偷看于佳依的样子,叹了口气说:“我和顾盼为了你俩,可是连爸妈都贡献出来助攻了,你要是喜欢人家就趁早表白,也好让她有个能依靠的,不至于被人认为是孤单一人,好欺负。”“我只是单纯地为朋友两肋插刀……”简嘉远辩解,“算了吧,你的嘴最会骗人,但眼睛可骗不了,瞧那深情的,还朋友,短了个‘女’字吧?”韩可低声在简嘉远耳边一说,简嘉远耳根便红了,他嘴上说“别瞎说”,心里却深深地明白,这不是瞎说。

要如何形容对于佳依的那份感情呢?不仅仅是朋友,不仅仅是喜欢。那是一种没有理由的冲动,没有理由的付出,没有理由的快乐。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不就是没有理由的吗?

这周三的社团课诗社的画风和上周截然不同,齐子峰早就忘了他上周一手砚台一手镇纸的愤青形象,笑得合不拢嘴。于佳依回来了,简嘉远正常了,但是他却有件事不得不办了,他说:“这周诗社不活动了,去操场玩玩吧!”难得社长给放假,社员们一溜烟跑去操场了。

齐子峰让简嘉远留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后又把于佳依也留了下来。剩下的人都打发走后,墨雨亭中只剩下齐子峰,高丽雅,简嘉远和于佳依。齐子峰摸了摸胸口的社长徽章,说:“再过一个礼拜,就是高考百日誓师大会了,社团的话我以后就不会再管了,这个社长位置就给你了。”高丽雅说:“佳依,我也要高考了,副社长给你了。”说着两枚精致的徽章交到简嘉远和于佳依手上。“另一个副社长,你们自己选吧。”

“那好吧,高考顺利,加油!”“加油!”

目送走两个人,简嘉远想起刚来诗社时,齐子峰那双热情的眼睛,两个人交往不深,但这么突然一下告别,也多少会有那么点依依不舍。于佳依说:“怪不得社长把大家都打发到操场上了。”于佳依又看着手上的徽章说:“我这什么贡献也没给诗社做过,这个副社长情何以堪呀。”

他们望着空空的墨雨亭,心中好多感慨。“咱们也去操场吧!”简嘉远对于佳依说。

操场这个地方,让两个人不自觉想起上周三,于佳依满脑子的阴影,简嘉远满腔的怒火,“在场的所有人等着,帐,我一个个清算,你们记住!”这句话,他简嘉远可没忘。“佳依,想跟我去篮球场吗?”他说,于佳依不太想去,但看见简嘉远似乎有什么计划,而且刘阳晨也老实了许多,估计不敢再欺负自己,占自己便宜了,于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悄无声息进了球场,一切都还和上周差不多,只是刘阳晨看起来没那么狂傲了,光是埋头打球。周围围观的人也跟上周是同一伙人。简嘉远领着于佳依一度绕到球场边的座位,这里正好还剩着两个座位,他俩坐在了那里。

真是奇怪,站着的时候没人看见,一坐下反而全场安静,之前球场的人看他们想看笑话,现在看他们像看瘟神,连一向心高气傲的刘阳晨都被他们整得自闭了好几天,这才刚缓过来就又主动来挑事儿了。

刘阳晨最近心情低落,他爸妈现在每天都接送他上下学也不怎么让他出去玩,他可是憋坏的正愁没有撒气的地方,简嘉远偏偏来了,不知道还要干什么,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简嘉远,于佳依,这是篮球社,不欢迎你们!”张新源看刘阳晨没精打采的,所以便替他出头。“你们以为我想来这龙潭虎穴啊,”简嘉远装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实在是职责所迫,本人现在已经是诗社社长,诗社的社长一向兼任学生会宣传部部长,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是给各社团进行宣传,帮你们在评选优秀社团时拉票,现在可好,你们不欢迎,那算了,到时候篮球社的宣传词就是‘不欢迎任何人,谁来谁滚蛋’!”

简嘉远可没有要吓唬这些人的意思,他说的几乎都是事实,各社团每周辛苦运作的目的就是能评选优秀社团,获得学校的进一步支持,有更好的活动条件。

“我们不稀罕,你俩快点滚,滚越远越好!”张新源死要面子,简嘉远起身叹了口气说:“佳依,走吧,人家两次让咱们滚了,咱们也不用等第三次了。”于佳依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了这里挨一顿臭骂就走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他的话也起了身,简嘉远边走边说:“你们当然不稀罕什么优秀社团,因为你们这种态度根本不配,但是可怜的篮球社其他社员了,明明很想评优秀社团,却被某些人一句话就葬送了。”

“学长,等一下,他们的话不代表我们的立场!”一个高一的同学说道,“我们来参加社团,就是为了争取到好的评价,学长你别生气,能认真看一下我们的活动吗?”有人开了头,就自然有更多人发出不一样的声音了。刘阳晨他们几个平时霸道惯了,很多新社员被打压过,现在简嘉远的出现给了他们反抗的机会,他们自然是要借机诉苦,顺便夹杂进去一两句骂声。

这些声音像我们揭露了一个真正的篮球社:球场被少数人霸占着,新社员们只能围观,只能叫好,想上场真是比登天还难,美其名曰自己是篮球社社员,实际上不如说是篮球社的观众。当年的刘阳晨他们其实也是这么过来的,但他们选择变本加厉,把自己当年的痛苦加倍给了无辜的人。

简嘉远本来也没准备走,他还有一肚子话没说呢,他停下脚步,待众人的声音低下来时,他说:“同学们,社团是大家的,球场是大家的,对篮球的热爱也是大家共同的,在这里你们每个人都不应该是替补,都应该有上场的机会,都应该有发言的权利和义务,这样这个社团才有它该有的意义,才可以配得上优秀社团的称呼!”

众人鼓掌,很多人为之前挖苦简嘉远的事感到羞愧,后悔不该跟着刘阳晨他们一起起哄。这时一直沉默的刘阳晨说话了:“简嘉远,一个诗社不够你折腾,你又跑到篮球社来煽动,好,这个篮球社的社长,老子不干了!篮球社,老子退出!满意了吧!”他的几个哥们儿还来不及劝他,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球场,他的哥们们也跟着跑出去安慰他。

“还以为有什么本事呢,没想到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简嘉远看着刘阳晨他们的背影,忍不住一吐舌头。一旁的于佳依看着他,心想:“嘉远他表面上大大咧咧,心无城府,但实际上却是个狠角色,恩怨分明,快意恩仇,还不失风度,擅长鼓动,蛮有人格魅力的呢。”

其他社员见社长走了,也一时感到为难,简嘉远却好像早料到了结果,他说:“社长年年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们正好趁现在推举一个新社长,我给你们报道一番,题目就叫‘篮球社大换血,新社长新气象’!”众人一看,反正社长走了,的确如简嘉远所说,旧的走了,该新的来了。在简嘉远的主持下,篮球社长选了新社长,还在简嘉远的提议下组了四支球队,每个人都有了上场的机会,原先表面热闹的篮球社,现在是真热闹了。

下课的时候,简嘉远和于佳依在众人的欢送声中风风光光离开了。简嘉远想起上周自己走的时候,那叫一个狼狈,现在一报一还,面子全挣回来了。于佳依看他一脸春风得意,也很高兴,她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虽然很讨厌刘阳晨他们几个,但看到刘阳晨被逼走了,多少还有点同情,她忍不住说:“嘉远,你对他们是不是有点太狠了,不光气走了刘阳晨,还选了新社长,他以后还有脸回篮球社吗?”简嘉远说:“狠吗?一点都不,你也看见了,不满意他的人多的去了,德不配位,必然是落得这般下场,再说谁让他动我最重要的人了。”

“最重要的人……”于佳依不知道是谁,简嘉远很认真的看着她说:“你呀。”

于佳依的脸通红,害羞的像只小鹿,心里也小鹿乱撞,“为什么呀?”她明知故问,“因为……因为我……”简嘉远看着于佳依那副娇羞迷人的样子,也装不下去了,“因为我喜欢你啊!”

尽管这句话没人听见,但两个人的脸还是红的不行,当好朋友当了这么久,俱乐部,公墓,有哭有笑的往事一幕一幕,生命中最美的春夏秋冬都是彼此一起度过的。那种朦胧的感情也越加清晰,就等着这样一天,这样一个机会,这样一句话,把它彻底明了。

站着不说话,一切都很美好。简嘉远冲动了,于佳依还很冷静,她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害你。”简嘉远疑惑,何来的“害”?于佳依接着说:“我给你制造了不少麻烦,不能再耽误你的学习和前途了,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的。”简嘉远心里一阵落寞,事与愿违的感觉真不好受,尤其是这种事。“或许等高考完了我们可以试一试吧。”于佳依不想给他太大的打击,还是留了点余地,但简嘉远苦笑道:“高考完了,有些事就来不及了,世界这么大,你能保证我们离开了这里还能在一起吗?我爸和我妈他们都结婚了,现在不照样聚少离多。”于佳依心里更难受,她亲生父母连在都不在这个世界了,更是天人永隔。“别说这些了,嘉远,咱们就这样当朋友,不好吗……”简嘉远无奈点头,说:“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

两个人心知肚明,这哪是玩笑啊,回教室的这一路上气氛尴尬无比。

回了教室,两个人的距离十万八千里。简嘉远轻轻唉声叹气,被韩可听得一清二楚,她已经听说了简嘉远大闹篮球社,赶走刘阳晨,主持新社长选举的事,这不应该高兴一点吗?她又看了一眼于佳依,脸很红,头低着,瞬间便觉察出了什么。

“简嘉远,你是不是……那啥被那啥了?”韩可问,“表白被拒了。”简嘉远也没隐瞒,“你态度稍微积极一点嘛,女孩子都这样的,总是爱……爱吊人胃口!”“她很认真的,我能看出来。”简嘉远积极不起来,“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把她具体怎么……怎么说的跟我说一下?”韩可想帮简嘉远助攻,简嘉远只得把伤疤又揭开一遍:“她说怕耽误我学习,还说什么不想麻烦我。”韩可笑了,说:“这是女孩惯用的借口,不仅说明她不是对你没意思,还证明她很在乎你,只是羞于表达,或想等一个时机,反正你记住,她只要没明着拒绝你,你就还有戏!”“是吗?”简嘉远从桌子上爬起,“也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才发现我真的特别喜欢她。”“正常正常,长得漂亮的女孩你们谁不喜欢,我一个女的都喜欢,这样吧,我去忽悠顾盼和玲梦姐,每天放学路上给她洗洗脑。”

“放心,我顾盼别的本事没有,劝人一劝一个准!”顾盼爽快地答应下来。

放学路上顾盼开始细数起简嘉远的好来,这方面她是有发言权的:“简嘉然这个人超级好的呀,你是没听说过,他高一还救过我的命呢,幽默又善良,长得也挺帅,你以后打着灯也找不到他这样的……”于佳依说:“我知道,他有多好,我都知道,但我真的不想和他是那种关系……”

“佳依,”顾盼打断了她,“不说别的,你知不知道刘阳晨那天为什么给你道歉了?”这个问题于佳依也一直很疑惑,她摇了摇头,“是我妈和韩可的爸爸装成你爸和你妈去刘阳晨家施压的。我得先和你道歉,我们也没问你,就擅作主张冒充你爸你妈。”于佳依沉默了,原来是这样。“可我们是真的想帮你,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同学,我们不会这样,顶多背地里骂刘阳晨两句,其他的肯定不会多管,但因为你是嘉远的好朋友,嘉远喜欢你,我们为了让他不为你伤心难过,才让自己爸妈出来帮忙的……”

于佳依看着顾盼,顾盼好像都快哭了,顾盼她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女孩拒绝一个这么好的男生。简嘉远曾经是她的挚爱,她也尝过爱而不得的感觉,感同身受。

于佳依说:“你是来劝我和他在一起的吗?”她也很难过,内心煎熬无比,简嘉远的突然表白令她无所适从。顾盼说:“我只想告诉你,错过他,就真的错过了。”

直到这个学期结束,简嘉远和于佳依也没有再说过这件事,除了每周三诗社活动,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外,多余的话再没说过,多余的事再没做过。

可能是时候不到吧。简嘉远在这样的想法中熬过了一个暑假,七月和八月明明很炎热,毕竟是盛夏时节,可简嘉远却觉得很冷,像是每天有冰冷的风吹在心上,而心里还空落着,没有一个能温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