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有些话，伤人伤己，却乐此不疲。
“......”肖佳晗静静地听着，也不插话。
听着祁涯越来越颤抖的声音，心知，那个人在他心里的分量和他们一起悲惨的遭遇，祁涯和姜铭两个人都说自己是就是千年后的“她”，但是，祁涯说的这些，肖佳晗并不能感同身受。
“身边没有人的时候，她会蹲下来看着地上的影子，说‘跟了我一辈子，辛苦了’......我就在后面看她......”鎏金色的眼眸黯淡下去，那些个回忆像是洪水猛兽一样在这一刻疯狂袭来，一时间心酸难忍，叹了口气：“一个可悲的女人罢了......”
悲伤的令人窒息。
那人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银铃般的笑声至今都还在耳边回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佳人倾城国，一舞动天下。
可惜了，终身与孤寂作伴。
两道儿旁的红枫积在地上，秋风卷起，落叶纷飞，肖佳晗背着包，粉色毛呢大衣在树下是那样显眼，周围的鲜红丝毫没能将她比下去，她就在那儿静静地走着，静静地听着。
静默一会儿之后，开口说话：“那......你们......”
“没什么好说的。”祁涯将肖佳晗的话打断，鎏金色的眼睛看着下方倒退的地面。
她看不到他眼里的落寞和悲哀。
突如其来的落寞和失望让肖佳晗有些措手不及，神情一下恍惚。
为什么会这样？听着祁涯的语气，自己就好像是千年前的那个“她”的替身一样，这段时间他给的关爱，是不是都应该属于那个人的？怎么好像是自己抢了“她”的祁涯？
这念头一出，一瞬间喘不上气。
心酸的窒息！
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动着，却像是被刺了千疮百孔一般，又被撒上柠檬水一样。
为什么......
“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去争取？”肖佳晗并没有听他的，继续问下去。
祁涯又是一怔，眼里的刺痛和无奈无法用言语诉说，只是沉默着，咽下哽咽了千年的苦水。
后者还在继续追问，却依旧装作平淡：“孤寂了一辈子的人，应该很好追才是，怎么会孤身一人？”
就这样问着，心里酸涩难忍，却依旧装作没有事情发生一样。
女生是个很神奇的生物，有些话问出来，伤人伤己，却乐此不疲。
“......”祁涯不知该如何回答，喉咙像被灌了铅的棉花塞住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见他这样沉默，忽的，面前被水汽朦胧，咽下还未出口的问题，深呼吸后，嘴角僵硬的往上扯了扯，故作无事。
就这么走回了宿舍，一路无声。
E大的宿舍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那个天台的地方，围了个栏杆，旁边还立了个牌子。
“滴——”一声刷卡的声音从门上传来。
祁涯从肖佳晗头上一跃而下，脚步轻声灵动，落在地上没发出一丝声音。
幻化成人，高高的身子背对窗户，逆光而站，在肖佳晗身上投下一层倒影，鎏金色眼眸看着面前的人，神色不明，暗棕色的刘海将她的眼睛遮了个十足十。
“你在这边先待一会儿，我去找一下小莹。”看着他胸口绑着的绷带，忽然鼻尖一酸。
转身离开。
身后的祁涯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还没出手拦着，便落了锁。
屋子里，一时间就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肖佳晗看着眼自己紧锁的门，心里塞塞的，压了块石头一样，考试挂科了都没这样的感受。
叹了口气，往顾莹的房间处走去。
“咚咚咚。”抬手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走路的声音。
“佳佳？”顾莹穿着拖鞋，裹着睡衣，披头散发过来开门：“你怎么来了？”
后者听她这话，又忍不住心头一酸，路上好不容易干了的泪眼再次模糊起来，哽咽一下：“小莹......”
自己都没发现，这话带着哭腔。
对面的人见她这副样子，心头一动，眉头瞬间皱起来，满是关心：“怎么了？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
“没有......”肖佳晗见状，咧着嘴巴往她身上扑去，心里难受极了。
“来来来，进来说......”顾莹顺势抱住她，一手关了身后的门：“怎么回事儿啊？”她看着面前的人，从认识到现在，可从来没见到她掉眼泪的时候。
“放心，你告诉我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我让他好好认识一下社会的毒打！”顾莹一手抚摸着肖佳晗的背帮她顺气，一手给她递过一张餐巾纸。
“我......我好像喜欢上祁涯了......”肖佳晗趴在桌子上哽咽着，泪眼朦胧。
“......”顾莹又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凉了凉送到她嘴边，安慰道：“错觉错觉，他是个妖怪啊，勾引人心的事情他们最擅长了.....别急别急.......”
本来想着喜欢上一个人是好事儿啊，但又见她这副样子，还是忍不住安慰。
肖佳晗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水杯，眼睛熏的睁不开，蝶翼般的睫毛被泪水黏在一块儿，又是一滴泪水落下：“好......”
“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这个......哭成这样......”拍着她的肩，柔声安慰，桌上的手渐渐握紧，像是要把祁涯给活生生拧断了。
虽然祁涯这个人要长相有长相，要金钱有金钱，要能力有能力，要家世有家室，一个骨子里天生带着尊贵优雅的人，家世一定好的没话说。可就算是这样，还是觉得这个扛住了时间打磨的绝世美男，配不上她的佳佳！
任何人都配不上她的佳佳！
肖佳晗哭的打了个嗝，泪眼朦胧，看不清面前顾莹关怀的神色，又扯了张纸巾擦了把：“他......他有喜欢的人了......”这话一出，心里又是钻心似得疼痛：“他有喜欢的人了他还来撩我！”
瞬间声音放大，喉咙里的不甘、委屈和愤恨一下子爆发出来，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汹涌的洪水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决了堤。
“什么！”不可思议地反问：“他心里有人了？还来撩你？！”
“对......”又抹了把鼻涕，声音被喉咙碾的支离破碎。
以往的事情箱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一一划过，那几个怀抱和吻却像是定格在脑海中一样，甩都甩不掉！
偏偏那几张看上去最甜蜜的，就是最刺痛人心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