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威廉姆斯
祁夜使用庄家推进器飞越地中海，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天空。在工业四号所处的小行星带附近，是第九舰队42中队的栖息地，其中一个正四棱锥母线般展开的探测器正在运转，密集有序的信号灯照亮了小片空间。
“星系天神号，蓝鲸请求通话！”探测器联络处接收到了祁夜的信息。
由于经历过黄蜂V-10的探测任务，工作人员了解了任务的来龙去脉，因此对蓝鲸的大名有所耳闻。于是他们及时给予信息反馈，“这里是星系天神号，请讲！”
祁夜全速飞行，尽管周围气流声呼啸，头盔里的通话声音仍然十分清晰，他说道，“锁定护盾发生器坐标，持续追踪。”
之前为了追逐达姆的穿梭机，他切换了锁定目标，而以星系天神号的占用率，肯定会被用于其它事项，所以他需要重新提出请求。
“明白，执行中，数据已同步！”所幸，星系天神号仍然可以为他提供帮助。
头盔的护面玻璃上投影的三角形的符号从底部拉出横线，显现出目标方向和距离，另一侧显示了其经纬度和海拔等信息，看起来星系天神号和普通的定位卫星网络仍有着密切协作。
飞行十多分钟之后，祁夜再次返回了开罗北部码头，远远看到目标周围硝烟弥漫，小规模激战似乎一直在持续，不久前的那个身影还在保护着护盾发生器，而让那人难以应付的，是来自数个方向的小鼓火力。
对方并没有避开祁夜，还在最关键的时刻为他解围，说明很大可能不是犯罪分子，毕竟像祁夜这样一身装甲，明摆着是隶属星联军队的特种作战人员。让祁夜不解的反而是威廉姆斯的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装甲……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格的角度，终于扫描到了对方的身份标识。电脑系统分析出对方是地面特勤队员，但详细信息处于保密状态。难道地面部队穷成这个样子？
威廉姆斯抵挡着周围的火力，但四面的火力却让他疲于奔命，这无疑是一场硬仗，威廉姆斯用掉了所有的机载飞弹，成功毁掉了地面上具有致命威胁的强力火炮，但却没有剩余的火力用于突围。
敌方的小型自动火力像小鸡啄米一样敲击着他的防护屏障，虽然不致命，却令他登上直升机撤离的方案难以进行，他向左侧身闪过一道纤细的激光，紧接着又是一个前滚翻伏地躲过背后纷飞的机枪爆弹。
对于现场火力点的完美掌握能够让他在这个战场立于不败之地，但却无法用直升机完成力场投射器的安全起吊撤离。否则会让力场投射器暴露在敌方火力之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御能力。
威廉姆斯的机载雷达扫到了祁夜，眼镜上也早已显示了祁夜的位置信号，但这时他听到了一声来自无线电通用频道的声音，威廉姆斯很容易认出祁夜那身特别的装甲，是刚才离开的那个太空作战人员。
“需要一些帮助吗？”祁夜通过公用频道连接到激战中的威廉姆斯。
到底应该如何离开现场，这是威廉姆斯绞尽脑汁正在想的事情，有限的时间里他只能呼叫总部，也许总部会派遣正在附近工作的下级单位前来援助，但时间明显会过分拖延。
威廉姆斯趁机躲到一边集装箱和承重梁所形成的夹角之后，终于有机会缓一口气，眼神略有放松，嘴角上扬道：“终于来了，让我看看你的身手！”
威廉姆斯对祁夜返回战场的行为印象良好，本来他还以为要独自处理这个烂摊子。
虽然那个太空作战人员已经返回，但对方没有下黑手抢夺，那么力场投射器的归属权问题就自然不用武力交涉。
悬浮在空中的祁夜首先了解了现场的战斗状况，根据码头上防御设施的建设情况，至少可以设计三套解决方案——机械设施破坏、自动化装置中断和电力系统的切断，其中最容易执行的是切断整个基地的电力供应，瘫痪整个基地。
祁夜很容易就找到了防御设施的总电源，然后就立即俯冲直下，降落在供电设备的一边。这时候他又需要许丞雪的帮助，以得到开罗北部地中海码头基地的电力系统图，这是不大张旗鼓搞破坏的前提下，瘫痪整个基地最好的方式。
许丞雪正在网络上追踪之前的那个黑客，但却一直没有结果，倍感头疼的她只好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搜索开罗北部码头的有用信息节点。许丞雪很快就找到了电力系统图，然后从量子通道发送给祁夜。
而在战斗现场，祁夜便按照电力系统图成功断开了那些自动火炮的供电线路以及另外的备用电路。
火力狂泻的机枪和激光枪顿时卡壳，像喉咙里咯痰的老头在剧烈咳嗽一样，将炮弹和弱化的激光线无力地喷吐到附近的地面，最后个个停火，个别自动武器还发生了自我损毁。而祁夜却庆幸这些自动火炮没有使用独立的能源。
基地里的工作人员早已全部撤离，达姆的军火公司暂时性放弃了这里，自动武器已经停火，让原本混乱的战斗区域变得安静异常。
这时隐蔽在角落的威廉姆斯缓缓走出，站在空旷的场地上看着祁夜，祁夜也从供电站走出，这是两人的第一次对视。空旷的码头上只有巨大的吊装机静静地矗立在一旁，站在下面的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
一个全身精密装甲，充满着科技感，像个超级机甲战神；一个全身东拼西凑的防御装备，但看起来灵活自如，像身经百战的特警战士。无数的信息流从两人眼前的掠过，看到的却只是一连串的机密，想要真正了解对方，看来只有正面交流才行。
“神华六处外勤特工，祁夜。”
“加利福尼亚特别行动组组长，弗雷德·威廉姆斯”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就相当于自报家门。由于没有产生争斗，而且各自目标一致，所以干脆不再隐藏身份，这是安全交涉的前提。
情况顿时变得明朗，神华六处的大部分势力已经转移到了深空，祁夜属于深空战斗单位，但个体的战斗习惯仍然非常传统地注重渗透加武力作战。
而加利福尼亚指挥部明显是地面势力派系，威廉姆斯隶属其中一个派系的武装分支。
让两人惊异的不是对方的身份，而是各自那惊艳的战斗方式。那天外一击的强大破坏力，还有那火力强大的直升机和灵活闪避的身形，都让对方眼前一亮——他很强大！
滋滋……耳机里的一道电流声打破沉默，祁夜收到了来自星联的信息，“特工代号？”
“蓝鲸！”祁夜回道。
“特工蓝鲸，请与威廉姆斯合作将发生器护送至英国皇家博物馆，将有专人接应，接应编码稍后传输。”
力场发生器失踪，星防联早已将事件一级级上报给星联总部，整个事件便由星联总部接手，只要稍微搜寻，就能得到星系天神号的信息，继而确认祁夜和护盾发生器的位置，这个力场发生器正是为了保护英国最重要的图书馆而制造。
而威廉姆斯应该也接收到了同样的信息，祁夜看到他正在向自己示意护盾发生器所在的位置。
“星联只顾着发布任务，但具体目标我们了解吗？我是说最终的那个！”威廉姆斯意外问了一句，他很沉着，似乎根本不在乎星联的任务，但对于整个事件的疑惑让他希望有人来为自己解释一番。
祁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透明的头盔面罩下目光深邃，依据保密条例，他无法告诉威廉姆斯那背后的隐情，但是他尊重威廉姆斯的实力，至少要给威廉姆斯留下些警示，而且这个秘密也不会再久了。
“面对未知我们一直在准备，比如这个护盾发生器，还有更多……”祁夜往前走着，对着护盾发生器的方向，沉重地说道，随即坦然一笑，“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
“就像网络上所爆出的那样？”对于威廉姆斯询问，祁夜没有回应。
威廉姆斯看着祁夜，其实他早就猜透了一些事情，但总想要再确认，刚才和祁夜对视一番，他明白自己猜得没错，这就是一种隐性的备战。但祁夜所说的未知却让他有所深思，那到底是因为新技术的产生还是新文明的建立？亦或是最离谱的，外星入侵……
当今已知的空域里，新技术如纷繁星点般出现，民生经济发展也蒸蒸日上。在外星威胁的背景下，原本弱势的星联早如今已将整片宇宙资源掌握在手中，人类社会得以稳定发展，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星际探索事业，根本没有条件和动机分裂或开战。
威廉姆斯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其实无论哪种情况他都早已有过思考，但这个时候再多想也无益。于是，在地中海码头基地中，祁夜和威廉姆斯两人配合着，用直升机吊起护盾发生器的全部组件，缓缓飞向目标地点，准备和接应人员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