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二十七话：没有选择

北风呼啸，小雪纷飞，马路上人烟稀少。火车卧铺车厢里韩昀刚把行李放好，坐在过道窗边看着火车缓缓驶出火车站。

阿美和阿岚睡在相对的下铺，韩昀睡在阿美上方的中铺，韩馨睡在韩昀对面的中铺，刘珊、龙馨颖睡在隔壁床位的下铺。卧铺车厢旅客很少，毕竟大年初二很多人不愿意背井离乡。

阿岚看到韩昀一旁的过道座位上没人，便急忙坐上去生怕别人抢了座位。龙馨颖和刘珊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聊起天来，韩馨帮着阿美照顾小智、嘉涵、嘉芸。

“韩昀，其实坐高铁、搭飞机更快，为什么你要选择乘坐普通火车呢？”阿岚对此很是不解，她看着韩昀疑惑地询问：“现在很多人都是一心求快，为何你会不求快而求慢呢？”

韩昀没有直接回答阿岚的问题，只是淡淡问了句：“阿岚，你以前坐过普列吗？”

阿岚连连摇头，一脸疑惑地回复韩昀：“我以前乘坐过地铁、飞机、高铁还有动车，就是没有坐过普列。和那些交通工具比起来，普列实在是太慢了！”

“其实慢点未尝不好，可以好好欣赏路途的风景。”韩昀看向阿岚，耐心地和她解释起来：“快有快的好处，慢也有慢的优点。躺在卧铺上睡觉，还是比坐在高铁、飞机上更悠闲自在。飞机如果出事，生还率几乎为零。在普列上可以喝点啤酒、抽几支香烟，累了就躺着睡觉，多惬意啊！上次我和阿美去广州打工，来回都是坐的普列，也算是一种习惯了。现代社会是快节奏生活，但太快的生活会让人无法真正体验生活、感受生活。上班、加班、出差、放假睡觉或者旅游，时间变得很紧。我们真的需要这样压榨时间吗？我们就不能一心求慢过着有时间感受生活的人吗？阿岚，其实我更喜欢慢节奏的生活，珍惜生活的点点滴滴，感受生活的酸甜苦辣，欣赏生活的每一处风景。”

“是啊，你说的很对，何必一心求快呢？”阿岚认可了韩昀的想法，心中的疑惑顿时消失，露出了开心的灿烂笑容。

“韩大哥，就和上次一样，我们去车厢连接处抽支烟放松一下吧！”韩昀接纳了龙馨颖的提议，到了车厢连接处就拿出七块五的红塔山抽了起来，并给龙馨颖、刘珊一人分了一支香烟。

“韩大哥，看来你特别钟情于10元以下的香烟。”龙馨颖拿出自己的烟，那也是一包七块五的红塔山，龙馨颖指着烟开心地笑道：“哈哈，我也算受你影响，专买红塔山和红河了。”

“哈哈，是啊！刘珊，你觉得坐普列咋样？”

刘珊看着韩昀高兴地回答：“很好啊，我很喜欢坐普列，我以前就坐了很多次普列。”

阿岚快步走了过来，她不喜欢别的女人围在韩昀身边，可她又不好明说。阿岚看到龙馨颖手中的红塔山烟盒和韩昀手中的烟盒一模一样时，心里更加不高兴，看着韩昀有些不悦地说了起来：“韩昀，以后你还是少抽点烟，毕竟小智可能会因为你浑身的烟味损害健康。”

“你说的很对，我尽量吧！”

“龙馨颖、刘珊，其实女孩子最好不要抽烟，就算抽烟最好抽女士香烟。”阿岚的话龙馨颖、刘珊满不在乎，她俩依旧吞云吐雾。

“就是因为阿美没有你那么喜欢多管闲事，所以韩昀会和阿美结婚！”龙馨颖的话让阿岚更加生气，可她也不想破坏自己在韩昀心目中的形象，强忍怒火之后看着韩昀一脸无辜地说：“我，我不是多管闲事……算了，你俩爱咋样就咋样……韩昀，我真的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我也不想约束你什么……其实我也抽烟，我没资格说这些……”

“明白，你也不要多想，龙馨颖和刘珊对你也没有恶意。”韩昀的话让阿岚内心平静下来，她也和韩昀一样看着窗外远去的山河风景。

“好美啊，真是如诗如画！”

“这就是普列的好处，可以慢慢地欣赏车外的雪景。我以前没有选择，只能做普列；我现在可以选择，却早已习惯了普列。以前抽烟也没有选择，就抽几块钱的烟，现在可以选择了，我又不想选择了……人就是一个矛盾体，有时开心得睡不着觉，有时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不过和你们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没有选择很无奈，有了选择很纠结，有时我也会想念没有选择的日子。”韩昀又点起一支烟，看着阿岚她们满怀心事地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选择。不过我现在有选择，可以选择坐普列。”

“韩大哥，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没有选择，他们只能被动接受。可以选择不学英语吗？可以选择不工作天天躺平吗？哪怕是自己所爱的人，也要讲缘分，不是个人选择就能决定的，哎！”刘珊连连叹气，看着越发灰暗的天空不禁感慨起来：“没有选择就没有选择吧，没有选择也要好好生活。就说香港吧，大多数人忙忙碌碌，可到头来还是买不起房子……有点闲钱也解决不了很多事，只能在心里留下遗憾。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我不是那个幸运儿，我只能接受！”

龙馨颖听后悲从中来，眼角流下泪水，看着韩昀悲伤地说：“我也一样，什么也选择不了……我也想我爸很有钱、干正经工作，我也想我爸不用出去打打杀杀，我还想和阿美一样找个好老公，可是呢？一个都实现不了……有钱的正经人家，哪里会看得上我这样的江湖儿女呢？可我又不想和社团里面的人拍拖，一个个凶神恶煞，动不动就大发脾气……韩大哥，我们都一样，都是没有选择。”

“那我又有选择吗？我希望我妈还活着，我希望我爸不坐牢，我希望我爱的人只爱我一个，可是呢？”阿岚连连摇头，不时叹气起来。

“没有选择那就好好生活吧，生活还得充满希望！”韩昀不想看到她们一个个悲观绝望，继续给众人打气：“有没有选择我们都走到今天了，今天我们的生活也还过得去，那就值得哈哈大笑啊！哈哈，一笑风云过啊！”

“是啊，一笑风云过！”

“韩大哥，要不你给我们唱首歌听吧！”刘珊的提议让龙馨颖连连拍手叫好，一旁的阿岚虽然没有拍手但也很想听韩昀唱歌。一脸不安的阿美走了过来，她看着韩昀有些开心地说：“老公，你们聊什么呢？聊了这么久，看不到你心里很不安。”

“她们几个想让我唱歌，不过我唱歌不好听。”

“咋会呢？我最喜欢听你唱歌了!老公，你就唱一首呗，我也好久没听你唱歌了!”阿美的请求让韩昀无法拒绝，他润了润嗓子，缓了十几秒之后就用粤语清唱起来：“夜风凛凛，独回望旧事前尘。是以往的我，充满怒愤。诬告与指责，积压着满肚气不忿。对谣言反应，甚为着紧。受了教训，得了书经的指引。现已看得透，不再自困。但觉有分数，不再像以往那般笨。抹泪痕，轻快笑着行。冥冥中都早注定你富或贫，是错永不对，真永是真！任你怎说，安守我本分。始终相信，沉默是金！”韩昀看向阿美，开心地说道：“老婆，剩下的你来吧！”

阿美轻轻点头，看着韩昀深情地唱了起来：“是非有公理，慎言莫冒犯别人。遇上冷风雨，休太认真！自信满心里，休理会讽刺与质问。笑骂由人，洒脱地做人。”阿美有点意犹未尽，看着韩昀幸福地说：“老公，我也唱首歌吧！”

“愁看残红乱舞，忆花底初度逢。难禁垂头泪涌，此际幸月朦胧。愁绪如何自控，悲哀都一样同。情意如能互通，相分不必相送。放下愁绪，今宵请你多珍重。哪日重见，只恐相处亦匆匆。怀里情人在怨，相爱偏不能容。情人无言地哭，心怎不隐隐痛，今宵多珍重！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放下愁绪，今宵请你多珍重。哪日重见，只恐相处亦匆匆。怀里情人在怨，相爱偏不能容。情人无言地哭，心怎不隐隐痛，今宵多珍重！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老公，你喜欢吗？”

“很好听，我喜欢！老婆，你觉得《金宵大厦》的结局咋样？”

“很好啊，很期待第二部。”

“我也很期待，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看第二部。”

“好啊，最爱老公你了！”看着阿美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韩昀顿感心头发暖，自己最大的幸福其实就在自己身边。

“老婆，有你真好，爱你哦！”

“讨厌，当着这么多人呢，我会害羞的！”阿美满脸通红，心里却开心得很。

韩昀的烦恼也随着阿美的笑容逐渐散去，整个人轻松很多，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此生最爱阿美，一定不能辜负阿美！”

阿岚很是失落，她有些迷茫起来，难过的她在心里嘀咕：“我也是韩昀的爱人，可他却不能公开对我示爱，难道我这辈子就只能偷偷摸摸地和韩昀在一起吗？韩昀还是更爱阿美一些，就因为她是韩昀的合法妻子吗？算了，韩昀爱我就够了，何必斤斤计较呢？可是韩昀真的爱我吗？他对我的感情真的是爱情吗？我又想这么多，我不应该想这么多……”

韩昀也知道阿岚会吃醋，便看着阿岚认真地说：“阿岚，你爱的人一定会好好爱你，希望你不要乱想，好好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吧！”阿岚听后连连点头，心里一下子就舒服起来。

大年初三晚上，韩昀、阿美、阿岚、韩馨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了阿美在香港的家。那是一栋西式风格的大别墅，别墅里面有游泳池、花园、菜地。韩馨住进客房，早就预约好的保姆在婴儿房照顾三个孩子，韩昀和阿美住在以前阿美的房间，阿岚收拾好自己房间后就来到了阿美房间。

“阿姐，回家真好！”

“是啊，家的感觉最好了！不过可惜的是，老爸不在家……”

“阿姐，今晚咱们三个人一起休息吧！明天早上，咱们就去探望老爸。”

“嗯嗯！”

韩昀睡在大床中间，阿美睡在韩昀右边，阿岚睡在韩昀左边。三人都很疲惫，没有聊几句就快速进入梦乡。

韩昀睡醒的时候，看手机发现时间刚好是凌晨五点整。阿美睡得很香，不时露出幸福的笑容。韩昀转头看向阿岚，发现阿岚正在痴痴地看着韩昀。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阿岚并没有躲闪，反而含情脉脉地凝望着韩昀，过了片刻便轻声轻语地对韩昀说起悄悄话：“老公，好巧啊，我也刚醒。在火车上你夸阿美很美，还说爱她，你……你有多爱我呢？”

“嗯，就像爱吃饭一样爱你！”

“你的意思……是，是想吃掉我吗？”

“我的意思是，你对我来说就和吃饭一样不可或缺。阿岚，其实你也很美，我也很爱你，只是在外人面前不便表达。”

“我是理解你的，因为我好爱你！说真的，我有点饿了……”

“那我去给你买早餐？”

“老公，你还真是可爱……我说的饿不是你说的饿，我是想和你……”

“哦哦，但是阿美还在睡觉，我不想打扰到她休息。”

“好吧，那今晚你要陪我，我真的很爱你！”阿岚的话让韩昀没有选择，他点头表示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