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失窃
第83章 失窃
可还没等柳青萍开口，陪同代王前来观赛的姜鸿说道：“回禀长公主，我云韶府也来了几位伶人，也有人擅长剑舞。柳娘子年纪轻，难免少些劲力。公主若实在想看，我可以来安排他上来。”
广乐公主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她神色阴晴不定，张口刚想驳斥。忽见从看台左侧甬道处，窜上来一个行色匆匆的内侍。
只见那内侍匆匆走到男宾席，在太子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太子的脸色登时就不大好看。一脚踢在内侍胸口上：“废物！”
一时间，众人都被太子吸引住目光，自然没人关心柳青萍登不登台献不献艺。
杨铉作为这次赛事的主办人，率先说道：“太子殿下息怒。”
太子甩了甩袖子，左右徘徊了几步，似乎遇上了什么棘手事。场中噤若寒蝉，没人敢问发生了何事，柳青萍也趁机缩回了角落，接下来就没有她的事了。
太子见众人向他看过来，皱着眉沉思了一番还是说道：“本宫的球杖是先帝所赐，上面镶嵌的宝石失窃了。都怪手下监管不力，让各位忧心了。”
遗失先皇御赐之物，事情可大可小。太子是萧皇后嫡出的儿子，当今圣人李焕在承国祚时，太宗弥留之际隔代指定了太子。很多人都猜测，先帝极有可能是喜欢这个孙子，才立李焕为下一任继承人。
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与李焕并不十分亲近，反而更钟爱吴昭仪所出的代王。坊间更有风言风语，说圣人比起太子强势蛮横，更偏爱代王儒雅仁厚，迟早要改弦更张呢。
这样下来，太子遗失先帝御赐之物，不孝是小，在如此紧张的夺嫡之争中，又多了一件让人攻讦的事。一想到御史们唾沫横飞的老脸，太子眉头皱得更深了。
太子此言一出，满座哗然。旧党的人脸色严肃，已经在考虑应对之策了。而新党的人则老神在在，作壁上观。
杨铉说道：“事关先帝威严，不能草率。臣恳请从现在起封闭长公主府，再请了大理寺的人来，定要将殿下的东西找出来才是。”
太子面露犹豫：“本来是想要与诸位同乐，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这马球赛……”
一旁的广乐公主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觉得中了杨铉的奸计，可杨铉要怎么做她却完全不清楚，只是本能地觉得坚决不能让人来搜府。可她偏偏没有拒绝的立场，她的侄儿出了事情，她这个做姑姑的还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太子仁厚，到现在还想着马球赛的事情。现在先帝御赐之物才是同等的大事，太子就莫要顾忌我们了。”狄大人在一旁劝慰。
“是啊，是啊！”不管情不情愿，场中诸人都表示赞同。如果这个时候唱反调，那不是与贼子同党嘛。
太子见诸人都纷纷附议，也不再犹豫。嘱咐下去，命身边人拿了自己的对牌，去一趟大理寺，请大理寺卿派人过来协助搜查。
约莫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大理寺那边来了人。看台上的诸位贵客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暂时略过，最先搜查的是可能接触过球杖的人。
今日台上台下，前来观球的人众多，可以说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大理寺卿裴行道亲自前来，众目睽睽之下，明明入了秋，还是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他暗叫倒霉，这可真是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宝石找不到，是自己办事不利。找到了，将这满府的贵人困在这里，还要搜查到人家头上来，难免得罪人。更何况这件事透着诡异，指不定又卷进新旧两党斗争的旋涡。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该搜还是得搜。
太子在看台中央踱步，看台上男女老少都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霉头。柳青萍瞥了一眼主座上的广乐公主，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全然没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架势。
今日场中来的总人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一层层的搜索下来，怕不是要等个几个时辰。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搜查很快有了结果。
大理寺卿亲自捧着一块指节大小的瑟瑟石，呈交给太子：“幸不辱命。”
太子接过来对着阳光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裴行道的肩膀：“有劳了。”
裴行道忙道了声不敢，将手一挥，有衙役立刻提上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此人穿着粗布短打，一看就是做粗使的。
裴行道恭声说道：“启禀太子殿下，此人名王二，是专司马球场洒油的。中场休息的时候，利用职务之便，将殿下马球杖上的瑟瑟石盗走。”
听了这话，一旁的广乐公主脸色不大好，强笑了两声：“我说这贼子面生呢，我方才问了我身边的于嬷嬷，这次马球赛征用的仆役多。府上一时凑不齐这么多人来，负责给球场扫洒的奴仆，都是临时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
她一门心思撇清自己，贼子若是从她府上出来的，这张脸往哪搁，况且偷盗的还不是寻常物件。
广乐公主从说要搜府开始，就表现得不情不愿。究竟是她的面子重要，还是自己的前程重要，到这会儿了，还忙着撇清关系。太子扫了李蛮儿一眼，没发表什么意见，命人将塞在王二口中的粗布摘掉。
“太子殿下饶命啊，小人不知那是您的球杖，一时起了贪念。小人家中老母卧病在床，实在是没米揭锅了，殿下赎罪啊！殿下恕罪！”王二被缚住了手脚，在地上蜿蜒着前行，朝太子的方向哭叫。
太子见王二就要靠近自己的脚边，微微有些嫌恶地向后挪了两步。转头对裴行道说道：“东西是从哪里找到的？”
“衙役们赶到时，这贼子听到了风声。借口解手的功夫，准备将宝石往茅厕里扔，还好衙役及时赶到，人赃俱获。”裴行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