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9章 禁魔穿心剑
黑衣老者吐掉血和碎牙,迅速掏出两张符箓,一张贴在脑门,一张贴在小腹。
盘腿蹲坐,嘴里念念有词,符箓与肌肤触碰,发出暗色的光芒,黑色蒸汽从符箓上释放,阴森的太极符号,渐把老者笼为一体,自他的口袋里,上升起十几张纸剑围绕他旋转:“我家教主独创的禁魔穿心剑,中者万剑穿心,死后堕入炼狱,永世不得翻身!”
“识相的快放我走,否则,我不但杀了你们,还让整条街百姓给我垫背!”
黑衣老者显得十分自信,他的剑阵看上去也十分离奇,纸片长剑单薄纤细,垂直地面,围绕老者飞速转圈。小剑阵中有墨色烟雾蒸腾,看上去诡异难料。
潘阳知道,这些邪教的把戏,都是骗人的雕虫小技,去骗骗老百姓还可以,潘阳连炼气高手都不怕,还怕他一个神棍小丑?
他飞步向前,如猛虎下山。
黑衣老者立即开始念诵咒语,双手正在结印,突然,头顶响起声大霹雳!
“哈!”
潘阳内气外放,罡气顾荡,“狮吼功”无先兆,轰然响起。
郑乾、李永春都被这吼声吓得腿一软,耳朵里似是有个骨头动了动,身体就开始难以控制眩晕起来。
狮吼功正面朝向黑衣老者,冲击更强,一时间,天雷惊于耳畔,泰山崩于面前。他还在眩晕状态,视线里,模糊的大狗熊就冲到他面前,砂锅一样大的拳头,一拳撂倒在地。
一拳!
四肢无力、五官扭曲、六神无主、七窍流血!
砰砰砰——咚咚咚——
密集的拳头雨点一样落在他脸上,那就是一头咆哮的人形猛兽,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胆裂。
老者所有法术、暗器和道具,连用的机会都没有。脑袋本来就不怎么灵光,在一次次重击后,更是混沌懵逼。
三五拳下去,所剩不多的牙齿就崩落大半,跟血块一口口呕出来。
眼看就要被打死了,老者血脉里出现惊人的求生欲望,一手在怀里摸出个烟丸,在地上一甩。烟雾杂起,他两腿在地上连环蹬腿,身体嗖地出去,顺着土墙,向西方迅速逃窜。
烟雾散去,人影无踪,看到老者离开的方向,潘阳脸上,绽放出阴毒的笑容。
……
两个时辰后,怡红院,一家隐蔽而高级的窑子。
三楼一间客房的销金帐里,一团红云气体伸缩膨胀
蚊帐里,安然端坐了一个光头少年。
少年很小,
最多十五岁。
可是他外貌妖媚,身量细小,皮肤白皙,眉目如画,眉心还有一朵艳红的红莲。
崭新的道袍被整齐地脱到一边,人在床上打坐。
自他口鼻里,喷出来一团粉红色的红云,缭绕在蚊帐中间,云蒸雾变,千变万幻。
从外面看去,蚊帐里像是坐了尊木菩萨。
老者跪在床前,捂着受伤的胸口。
眼睛瞥到床下的两具妓女干尸,再看看床上的红雾里,如雪玉肌肤,吹弹可破、妖媚地不像男人的脸,往常崇拜又淡了几许,心中逐渐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
许久,床上的妖媚少年终于开口了:“你确定协令郎没追上来?”
老者一愣,忙躬身道:“协令郎人少,属下跑得快……不过属下觉得,逃到扬州不是个很好的选择,开元府协令郎的实力相当惊人……”
妖媚少年轻咳嗽两下,面前红云灌入鼻腔,顷刻吸尽。
“胡说,那叫逃吗?那叫战略性撤退。”
“我三年前占卜,我五斗米教龙兴之地当在扬州。要是趁中元节做完了事,咱们就会成为五斗米教的正统,到时候权位财富唾手可得。”
“…..你刚才说,协令郎用什么招破了你的禁魔穿心剑?”
老者沉吟:“没招,就一拳。”
“一拳?!”
老者手舞足蹈地描绘:“属下不敢撒谎,不是属下无能,是敌人不是人!”
“不是人,难道是鬼?”
“对,是鬼!您没看到,那怪物身高九尺,虎背熊腰,面目可憎。头角峥嵘,黑肤赤发,背后有金光万道,嘴巴鼻子都能喷火,看上去不像正常人。但力气真的大的出奇,一拳就破了您的剑阵。”
“瞎说,胡闹,二百五!”
妖媚少年尾音突然升高,不过又迅速降低下来。他清了清嗓子,用低沉温和的语气掩饰慌乱:“一定是你这学艺不精,一定是这样!禁魔穿心剑是不会有问题的,我花了好大的代价…我不信……”
越往后,少年的疑惑声渐听不清,但老者总觉得他是在自欺欺人。
忽然,少年道士看了看床下的妓女干尸,又说:“怡红院的房费太贵,我要吸食人气修炼,杀了人迟早被人发觉。虽然此地是熊火帮地盘,但协令郎迟早也会查来。咱们还是换个地方修养,制作更多饿死鬼药,中元节一次放出去!”
“我们要制作一百个饿死鬼,扰乱扬州城,等扬州大乱,我神教就大功告成!”
老者道:“但协令郎的武功,确实高出我们很多。”
少年微微一笑,眉目如画,妖媚姿态优雅自信:“那就让他们来吧,我神功初成,正想找几个人杀杀玩儿呢。”
“就刚才的协令郎?他不是厉害吗,不出现则已,要是敢来,我生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割喉放血给你报仇!”
少年说的兴奋,脸上因为激动都有了红晕。
“我的大日化魔手,一指化神佛,半霞血染天。就算是神也得化成浓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协令郎,就算当朝大将军,武道高手,也得三跪九叩、摇尾乞怜,他协令郎算是狗东西?对,他们就是官府的狗!”
“协令郎!全是纸糊的疤瘌狗!”
但他话音刚落,耳畔一声炸雷似的巨响。
香床靠墙的一面墙壁,竟被生生破开。
尘土飞扬,从墙壁洞口,伸进来一只魔鬼般狰狞有力的大手。
巨大的手掌,一把掐住少年的脖子,攥得紧紧的,啾得声,把他拖小鸡一样,从破洞口提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