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阿璘的回答
程念沈不是第一次来成都，她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来过几次。
加上这次刚好要采访一位隐居在成都的画家。
“我怎么没看见你？”
程念沈握着手机四处张望，路灯下的人流中并没有璘子。
璘子又报了一遍她的位置。
第六感让程念沈重新锁定一个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背影。
“璘子？”
女孩回头，不是璘子还能是谁？
“啊啊啊...我好想你啊！”璘子超级兴奋的扑向她。
“知道你想我啦，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程念沈被她抱得喘不过气，颇有些无奈的说。
“就是很久没见到你才会这么激动嘛。”
璘子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蓬松的刘海遮住了她光洁的额头，小小的瓜子脸上总是洋溢着快乐的微笑。
“走吧，带你去看我的小窝。”
璘子住在一个小阁楼，环境安谧。
程念沈跟着璘子爬上一阶一阶的楼梯，窄道中两个人影涌动。
璘子打开灯，程念沈这才看清室内的布局。地上铺着一条针织的毯子，沙发旁边放了一盏落地灯，鲜绿的假枝丫带来无限的生机。扎染桌布上整齐的摆放着几本制作糕点的书，窗户像绚烂的万花筒，打废的羽毛球减掉一半粘墙上做了花插，如同洁白的雪花。一些无用的瓶盖被黏在墙上挂钥匙，耳机和首饰，多余的空间订上小布袋盛干花。
这个不足60平米的小阁楼被璘子装扮地充满生机。
从三环外到二环，从只身一人到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甜品店。璘子的经历让她明白，原来所有人都在努力。
“当当～”璘子拿出精心准备的蛋糕放在她面前。
“这可是我为你特地准备的噢。”
“哇！”程念沈赞叹，璘子的手好像被赋予了魔法，每一个蛋糕上面都仿佛住了一个精灵，跳跃着也闪烁着。
程念沈咬了一大口，美味极了。
她嘟囔着，“不行不行，等我走的时候你要送一大盒给我才行。”
“那我统统给你打八折！”在衣柜里翻东西的璘子转头。
璘子从衣柜里找出一条波西米亚长裙，层层的花边一叠一叠，上面是大朵的印花，手工的花边、细绳结，还有皮质的流苏和纷乱的珠串。
“好看吗？”璘子提起裙摆旋了一圈，亭亭如同荷叶随风浮动。
“你比上面的花还要好看。”
“知道你是骗我的了。”璘子咯咯的笑着，扑了过来。
她的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璘子离她这么近，不再是遥远的时空和距离。
靠在她身边的程念沈终于感到一丝丝的心安。
“给你画个八，哈哈……”程念沈揩了一层奶油，极快地抹在璘子的鼻尖。
“讨厌！”璘子撵着她。
程念沈却早已躲到了一边。
明明是两个二十六七的人了，彼时却像小孩子一样在房间里嬉戏追逐。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童年的记忆虽然因为遥远而模糊不清，但那时的童真与乐趣却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记忆的骨髓里，归根于心。
这大抵是因为，那会儿我们除了快乐一无所有。
那位隐居在成都的老画家虽然花费了程念沈不少时间，但是她还是顺利完成了她的专题。
深夜打完稿子后，她倚在栏杆上，透过这小小的屋顶望着那一片漆黑如墨。
曾经有无数个夜晚，她也是这样望着伦敦东区夜空，和那个偶然的相逢者。
她常常失眠，一失眠她就喝酒。
创作需要灵感。
有一次夜里她拨错号码，接着酒意吐露心里话。
那个人一直听着，她记得他的嗓音，温暖治愈。
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萍水相逢终究会寡淡，无迹无终。
她又想起周绍。
“你曾经问我，在未来的某一天里我会不会忘掉你，念沈，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一天也没有。”
“我想重新爱你。”
程念沈捂着额头，这一切不都是她曾经最想要的吗？为什么她现在会那么为难。
“喏。”璘子递给她一杯热的牛奶。
璘子揶揄她，“开心点呐。”
璘子捏捏程念沈的脸颊，做了一个笑脸。
程念沈忍不住笑了。
“吃回头草的人是不是特别……特别让人轻视？”程念沈望着漆黑的天空。
“你得到一些，失去一些，又再想挽回一些，这很正常，和轻视没有关系。”
“得到？”程念沈喃喃念着，“如果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呢？”
“这就像刻画某一个人物，一开始你脑袋里并没有一个完整的形象，但是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他的形象越来越清晰，直至丰满。初心可以运用到所有的事情上，你要很热爱这件事，直面内心，交出灵魂，让它富有价值，最后，结局顺其自然。”
直面内心，交出灵魂。
璘子的话犹如醍醐灌顶，甘露滋心。程念沈得到了答案。
白天程念沈去璘子店里帮忙，顺带学会了做蛋糕。电视上在放戛纳电影节的直播。
程念沈盘腿窝在沙发上，手里拿了一包薯片，聚精会神。
当颁奖嘉宾宣布最佳女主角是田沁娅时，她才想起嘴里还有薯片，嘎吱嘎吱的嚼起来。
不是镜头里略显失落的师雅。
从上次那个大制作电影正式宣布女主角是田沁娅不是传言的师雅时，程念沈就猜到一些了。
师雅私下提过，导演属意她。
至于为什么临时换角，程念沈听到过很多传言。
不过她最在意的是田沁娅和周绍那段传的沸沸扬扬的绯闻。虽然她知道娱乐小报最爱无中生有，可是那些亲密合照和所谓的知情人爆料还是让她耿耿于怀。
“师雅的气质真的好好。”璘子的赞叹让她回过神来。
程念沈叹气:“可惜落选影后。”
“这有什么关系呢？演员最重要的不是人气和成就，是不断的积累和沉淀，厚积薄发。真正的去做一个好演员，而不是一个明星。”
程念沈点头称道，阿璘是一个很有观点的人。
“这里我是比不上你了。”程念沈指着脑袋。
璘子笑着说，“你找一个比你聪明百倍的男人就行了。”
程念沈傲娇的摇摇头，“不要！我才不想被吃得死死的。”
“有吃的就不错了。”靠在旁边的璘子塞了一大块肉松给她。
程念沈望了一眼自己的胸部，又望了一眼璘子的，顿时觉得是小巫见大巫。
“你到底打了多少膨化剂才有这样的波涛汹涌？”像个好奇宝宝的程念沈伸手捏璘子的胸。
璘子被白吃了豆腐，于是不甘示弱的摸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