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李郁的隐瞒

8月的太阳分外毒辣，刺得皮肤灼痛。

便利店外，风中夹带着燥热的气息，程念沈连忙扯住宽大短袖的衣摆。

想起刚刚在乡下捉鱼，水波在阳光下闪着金晃晃的光。赤脚踩在光滑的鹅卵石上，河水清凉舒服，一股惬意从脚底传来。

程念沈的运气很好，一共捉到7条鱼，数她捉得最多。

回去的路上她特别开心，自诩为捕鱼第一人。

“看把你开心的。”

严海文骑着自行车，绕到她旁边。

“矮二姐，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乐极生悲。”

孙家耀泼冷水。

“乌鸦嘴!”

前面是下坡路，严海文提醒她小心。

程念沈才不管呢，反而加速往前冲。

“笨蛋，前面有池塘!”

严海文大喊。

果然是一池绿水!

怕什么，踩刹车不就好了吗？

一下，两下，居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程念沈这才慌了，“妈呀刹车坏了!”

最后她以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一头栽进池塘。

一池子绿藻水草，呛得她哭爹喊娘。

还是严海文捞她上来。

“还得意忘形不?”顾锦罗忍着笑，替她把头发上的叶子摘下来。

她一脸憋屈，身上那件白色T恤衣服完全湿透了，勾勒出女孩姣好的曲线。

严海文别过脸，把自己的短袖脱下，只留了一件背心。

“喏，笨蛋。”

程念沈被便利店旁边的一家花摊吸引。

小小的含羞草静静绽放在一片土壤之上，绿油油的叶子泛着青涩的光泽。在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绿植中，显得那般脆弱和独特，程念沈伸手轻轻触碰它，含羞草害羞的缩了回去，草叶微微闭合，惹人怜爱。

“买含羞草吗？20块。”老板走过来。

“有种子吗？”

“有，你等着。”

程念沈把含羞草种子收好。

严海文穿着背心从商店出来，手里提着水和零食。

他额头上全是汗珠，程念沈拿出湿纸巾，“擦擦。”

没想到严海文把脸凑过来，等她擦。

“不擦算了。”

湿纸巾啪的贴在他的脑门。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

他追着问。

“不能!”

她斩钉截铁。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对别人那么温柔，为什么对我不行?”

是啊，可以对周绍那么温柔，可以对锦罗那么温柔，可以这样对其他人，为什么偏偏针对他呢？

严海文本来随口问问，程念沈认真思考起来。

是怕，不同仰望周绍心生自卑的那种怕，是明知对方心意，却不敢敞开心扉。

怕最后喜欢上他，而这份喜欢不够分量。怕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又伤害他，所以才对他苛刻。

你瞧，被喜欢并不是有恃无恐。

“算了，走吧。”

他轻拍她的后脑勺，总会有一天，她会告诉他想要的答案。

李郁拖着沉重的脚步，每走两步，她都要停下来歇歇。

16周，终于等到结果了。

她用手揩额上的汗珠，出租屋就在前面不远处。

这里离市区有8公里，少有人知的小巷。

右边路口迎面走来一对男女，来不及躲闪的李郁只好让路。

只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李郁?”

她猝然抬头，是睁大瞳孔的程念沈。

昏暗的房间不足二十平米。满满当当堆满许多东西，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李郁顺开一块地方，窘迫的对他们说：“真不好意思。”

厨房和床之间用床单隔开，衣服随意丢在纸箱上，桌上放着没吃完的便盒，唯一可以看得见光亮的窗户被晾衣绳上湿嗒嗒的衣服遮住了光线，‘答答’的顺着衣服的皱褶滴着水渍。

“这就是你散心的地方？”

程念沈压低音量。

“空气清新，风景优美。怎么不好了?”

李郁翻出两瓶水。

程念沈不接。“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

李郁的手一直伸着，严海文连忙去接。

“连刘默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李郁一边说着一边顺着床沿坐下来。

“总好过，”程念沈颤抖地指着破败的房间，情绪高昂，“总好过你住在这里强!”

李郁把手放在腹部的隆起。

“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吗？你知道杀刘默的是谁吗？”是高凌。”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程念沈和严海文听清了。

刘默和高凌是如何结仇，她是如何被迷奸，刘默的计划和最后的失联。

她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

“这是亲子鉴定书，是高凌的。我还要靠强奸犯的孩子来证明他的罪，你说讽刺不讽刺?”

李郁旁若无人的大笑，笑中带着凄苦。

刘默的死得不到公道，她要用高凌的孩子送他进监狱。

爱情使人软弱，也赐予人力量。

这就是复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