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物化象征:区域符号的多重呈现
在整个河湟地区的历史进程中,一些族群曾在这里兴起、发展、壮大,但最终消融在这里新兴壮大的族群共同体中。如吐谷浑的建立者鲜卑人、西夏的建立者党项人等。与此同时,一些族群却在这里不断找到自己生存的给养,繁衍扩大了自己族群的势力,无论其人口规模,还是分布范围,都有显著的发展,如藏族、回族、蒙古族等。而这些变化,乃使得河湟地区的族群结构呈现复杂的形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交错杂处,成为这一地区族群分布格局的显著特点。诸多族群不断移入河湟,大大丰富了这里的族群成分,并使其族群结构形态变化不已。正是在这样的不断变化中,河湟各族群间形成并反映了他们的相互认同感和地缘归属感。当然,这种认同和归属也包括它们之间的差异,通过这一宽泛的视界,我们真正能够得以发现河湟地缘文化的内涵。因为认同从来就不仅仅只是界定的事情,同时它还表现为理解和认知,不同层次的认同因文化概念的张力而不断转换着。由于族群结构的复杂性,河湟人往往在认可并理解族群差异的基本原则下,相互之间多存有认知的空间。
河湟地缘文化的这一特征表明,在一个多族群活动的区域中,其族群文化的区域结构的形成及多重性的发展,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它是因生态环境的影响和各个不同特点的文化共同体相互接触、相互交流、相互影响、相互吸收和相互融合的结果。显然,推动区域内文化多重性发展的因素是多种多样的,既有各族群共同体内部构成而引起的社会联系,也有来自外部的文化影响等。但来自外部的影响,往往是通过被影响的族群共同体内部的文化机制发生作用的。由于远离中原集权中心,加之各族群文化均势发展,大规模的同化不复重现,宽松、和谐、自由、奔放的环境乃孕育了河湟文化多重、多元的特征。
河湟区域符号表现多样,族群服饰、建筑、饮食、节会等,都是其文化物化的象征。而最重要的标志性符号,则体现于其宗教中。许多宗教中的文化信息实际通过符号被反映出来,如特殊的建筑(寺院庙宇)、物体(经轮)和一定的空间(圣湖圣山)与时间(宗教节日)等。显然,由于不同宗教的活动与仪式需有一个永久的、具有特殊标志和功能的神圣环境,河湟诸多清真寺、庙宇、道观等乃应运而生,以表现其抽象观念,营造精神气氛。由此看来,河湟区域符号的象征来自于内部各宗教文化的意义,而且呈现多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