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与世蒙尘

与世蒙尘

当资本来到人间，它便沉浸于鲜血与肮脏的泥潭。

亲爱的世人，你当知道所有的事物都是神的恩赐，而神无处不在，它创造了所有，也创造了财富与鲜血。

克莱尔刚从井下挖凿出他的第一笔金矿，没错他又发财了。

他是个矿工，但更早前他还是一名被远方教会驱逐的商人。克莱尔曾是伯格里郡的富豪，或许是为富不仁、或许是杀过好人、又或是强奸过教友，没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只是知道他来到这座小镇时，身无分文。

在井下一同采矿的，还有自己的同伴吉鲁，吉鲁是个憨厚的男人，他憨厚到相信了克莱尔说的话。没错，吉鲁在井下远远的看见了克莱尔手里的黄金，但克莱尔说他只是晃眼看见了灯泡的折射。吉鲁完成工时就要上来了，克莱尔很熟练的便割断了吉鲁腰上的缆绳。

吉鲁死了，克莱尔便消失了。

一年后，克莱尔带着大量的现金来到了乔恩镇，因为根据探测，乔恩镇的周遭有着固定的石油资源。

克莱尔的金钱换个身份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并不难，但是充斥金钱气息的他，刚进入镇子便吸引了大量的目光。

需要开采矿井必然的是需要向相当地政府缴纳税款，这些克莱尔早就买通了。可是这个边镇的居民们，却更多的是教民，如果想在本地行动方便，可能更多的是要和教会搞好关系。

乔恩镇的教会足有两百余人，而乔恩镇总共也才三百人口。听到教会的存在，克莱尔本能的产生了厌恶。但为了生意，必须硬着头皮上。

教会的负责人叫约翰，很巧，克莱尔认识的另一个教会的神父也叫约翰，似乎教会里的人都喜欢约翰这个名字，仿佛“约翰”就能离上帝更近一点。

约翰同意了克莱尔挖井开矿，但克莱尔必须捐赠乔恩镇一所学校，并加入乔恩镇的教会捐款1万法郎。

对于教会的反感，克莱尔同意了捐赠学校的条件，但立即否定了加入教会捐赠一万的要求。

约翰没有生气，只是拒绝接受克莱尔捐赠的学校。于是克莱尔直接拿着钱到镇上，开办了一所归属于镇政府的学校。

克莱尔的采矿公司很快就开张了，在招人却出现了麻烦。原来预计招纳30人的份额，最后面试的却只有6人。

更多的小镇居民，因为克莱尔没有进入教会而排斥。人手不足，克莱尔只能高薪聘请了外地的矿工，来为自己打工。

克莱尔的矿井开工了，但却没有获得教会的祝福。在乔恩镇，没有上帝使者祝福的活动，是没有福报的。

果不其然，克莱尔的矿井在开工的第三天就发生了事故，在矿井下钻时，突发性的点燃了溢出的石油，然后瞬间发生了爆炸。

看着矿井口不断喷涌而出的黑色火焰，克莱尔表情十分难受，泪水洗满了自己的脸颊。他嘶吼着因矿难死去得雇员的名字，奋力的抓紧自己的衣领，恸哭的样子无疑是怀抱着无穷的悔意。

爆炸声引来了约翰和一众教徒，约翰合上经本，快步跑到克莱尔的面前，并大声得呵斥着克莱尔：“正是因为你不信奉于上帝，所以得不到祝福，这种灾难是无法避免的……”

完全没等约翰说完话，克莱尔夯实的拳头就砸在了约翰的面门之上。

“我刚失去了三名员工，你却只能说着这种风凉话？难道你对这种事故叫做献祭么？杂种！”

克莱尔爆揍了这名叫约翰的教会“先知”，就好似爆揍了所有叫约翰的神父一样，释放着许久的情绪。

即将面临克莱尔得结果是：他需要关闭矿井，并赔偿三名殉难矿工家人各2000元的补偿。

而克莱尔在看见矿井上空得黑色浓烟时，就已经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并不在乎，6000元对于克莱尔来说是微不足道的数字。何况在镇政府的审判结果出来的当天，他就已经买通了镇政府的官员。那漫天滚滚的黑烟，就像是一张金钱的大手，不断得在向他召唤。

当爆炸的当刻，克莱尔便知道了矿井下得石油位置，如果不能在镇民面前为殉难矿工流下眼泪，他将再难在这里重新招到新的雇员。

矿难后的第十五天，克莱尔来到镇政府的行政庭，他要跟官员们商量再次开矿的细则，以及向官员们反馈的金额。

镇长是名教徒，他信教么？克莱尔肯定他是不信的。

镇长向克莱尔反复劝告：“如果要在乔恩镇大力的开采油矿，你最好是信教才可以，不然难行寸步，约翰会捉住你的任何把柄，用先知的方式告诉人们。”

他可能没有看见克莱尔的眼神变化，克莱尔决定信教了。

但克莱尔要先做一件事，来确定他的想法。

克莱尔就像是被一股力量抽离出了座位，脑袋用力的拍在一柄十字架上，然后双眼变得通红。嘴里念念有词得细声啄唱着上帝的教词，再缓缓的站起身来。

镇政府内的教徒们立即就认知到，克莱尔被圣灵附身了！

“尊敬的上帝啊，您总是愿意亲自的去解救最不愿意遵从您意志的罪人。”

被“圣灵”附体的克莱尔，站上桌子，鄙临在镇长的面前，依依叙述着镇长的“罪恶”，条条辱骂着镇长的名字，并挥上代表着圣律的拳头。

围观的教徒丝毫不敢违背着圣灵的意愿，而被同样不信教的克莱尔捶打的镇长，更是不敢有任何反扛的意思。直到圣灵从克莱尔的身上离开，镇民才把虚脱的克莱尔送回了家。

随后克莱尔被上帝选中点拨得事情就传遍了乔恩镇，而克莱尔也在几天后在教堂受洗加入了教会。

约翰接受了克莱尔20000元得捐赠，并为这位天选之子举办了规模最大的洗礼仪式。

洗礼之后，约翰在克莱尔的耳边顿声说道：

“先知只能有一个，就是我。而你，你的肉很壮硕，我愿意更久的品尝。”

克莱尔加入教会后，再次招聘矿工的进度快了许多，并在开井之际获得了约翰教会的祝福。

伴随着上帝的祝福，克莱尔得油矿顺利开采出了大量石油。同样的方法，他继续在各处开采石油，获得更多的雇员，更多的财富。将石油卖到邻镇，大郡，或者更远的州。

在不久的时间里，克莱尔不再是乔恩镇的天选之子，他也成了格雷郡的天选之子。他再次获得了更多更高级的教会的洗礼，遇上更多更贪婪的神使。

克莱尔的财富不限于石油之后，他的触手伸到了更远的地方。有大都会的房地产，也有拉斯维加斯的金融业，更会去买维纳斯的顶尖乐器回来，去罗马收罗世纪名画。

他修建了庞大如温莎宫得庄园，在里面会见着教友们，欣赏着名画与钢琴。关上厚重的城堡，他可以放心的和各种女性发生关系，甚至成群的对教会里的美丽妇人进行玩乐，而不用再去担心被告发。

克莱尔的财富遍及着欧亚大陆的角落，但他却始终喜欢呆在乔恩这座小镇里。可能只是因为在乔恩镇“克莱尔”这个名字才可能有着更多的用处，而伯格里郡的当年那名因为教友通奸罪被驱逐的男人，就这么彻底消失了。

经年后，约翰·乔恩再次找上克莱尔，他奢求着克莱尔能够再一次去教会里接受礼拜，因为乔恩镇的教民们似乎再无法接受他这位“先知”了。然而约翰身上却绑缚着近十万的债务，如若债主告知了教廷，他的位置将被替代，他也将被开除教籍，这么多债务他只能死路一条。

克莱尔蹲下身子凑近跪着的约翰，问道：“你，真的可以听到上帝的声音么？”

约翰沉默没有做声。

克莱尔接着又戏虐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其实就是这些年你真正的债主。你的赌债都是我借出去的，你现在能告诉我了么？”

约翰的瞳孔逐渐收缩而惊恐，瞬而又放松了下来。

“需要我做什么，你才能帮我？”

“很简单，你向我承认，你不是先知，你从没接到过上帝伸出的手臂。”

面对克莱尔的冷酷答案和简单要求，约翰就像被一只大手捏的死死的。其实他早就已经一无所有，只是无望的挣扎着一些根本无用的底线。约翰崩溃的最后一刻，是克莱尔最后一句：

“其实你的肉非常肮脏，但是为了让你知道什么叫先知，我愿意直到现在才唾弃你。”

失去最后防线的约翰，撕心裂肺的嘶嚎着：“我不是先知，我是个伪先知！我从没接触过上帝，我向他伸出了许多次的手臂，但他从没有回应过我啊！”

克莱尔在自己的城堡里棒杀了约翰·乔恩，然后把约翰的债务信件寄到了教廷。约翰的尸体教廷没有找到，便认为是约翰畏罪潜逃了，随后派下来了一个新的神父。

乔恩镇最终还是需要一个先知神父的，因为克莱尔更需要一个坐在教堂里的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