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室弟子
公孙睿一只脚搭在板凳上,两只手比划着:“我们落雪,还没拜师呢,就得到离青上仙的赠剑。你们是没看清楚,今天我们落雪穿的一身黄色长裙,就像花中仙子一样……清纯脱俗,不染纤尘……”
看着他沉浸在陶醉之中,骄傲的就跟是在说他自己一样,绾绾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问道:“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怎么可能!我们落雪是那么绝情的人吗?”不过离青上仙极少来飘渺峰,三年一次的比试,也就比赛当日来一下,还真难说。公孙睿邪恶的笑了笑,说:“你看,我跟南宫奕是现在是同门师兄弟。那么以后南宫奕去看落雪啊,落雪来看南宫奕啊什么的。嘿嘿!自然少不了我的。”
绾绾听完,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认真道:“对哦!我跟落雪是好姐妹,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见到落雪的时候,顺便见到离青上仙了!哈哈哈哈!”
止浅一直坐在边上不说话,听到此处,深表赞同:“绾绾如今也能触类旁通了,真是越来越机智了。”
绾绾笑眯了眼睛,转身一伸手,止浅默契的与其击掌。
公孙睿一听,不对啊!绾绾不是应该跟自己成为好朋友,然后……算了,整座飘渺峰,只要是个母的都会想着离青上仙的。哎!这世道啊,真现实。
拜师仪式说复杂,其实也简单,各自跟着师父上太虚宫拜见掌门了然真人就可以了。如今赶上掌门闭关,就对着掌门闭关的方向三叩九拜,也就算是见过掌门了。然后给师父叩首敬茶,由各自的师父为弟子系上一条象征修为亦或辈分的腰带。
公孙睿坚持认为,那是象征修为,可落雪不认为自己的修为能跟司徒非、宇文大哥同级别,唯一同级别的就是辈分了。两个人相持不下,最后出发上太虚宫的时候才安静下来。
七位新弟子,从山腰上一直走到山顶,凡人要用一日的功夫,他们要在半个时辰内赶到。这也是他们第一次上山顶,拜师之后,如无意外,就要住在那里了。
巍峨高耸的飘渺峰,越往上越空明。偌大的太虚宫,历经千百年,古老而庄严。
四位师父站在太虚宫前,迎接新人。
每一次,四位师父站成一排,落雪都觉得格外庄重,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是空,还是重,她说不清。
跟随者大家的脚步,她觉得有些不真实。没有拿到第一名,也没有表现出色,也许师父是看在她受伤最严重的,才动了恻隐之心,出手相救吧。
那么多人要拜在师父门下,不管是司徒非,还是宇文大哥,都比自己强得多。师父要是将他们收在门下,一定可以光耀飘渺峰的门楣。既然师父如此看中自己,那就一定要为师父争气,早日飞升,叫大家都刮目相看才行。想着想着,就到了。
礼仪由大师伯门下秦越师兄主持,先拜掌门人,再拜师父,奉茶之后,授予腰带。
拜见掌门人依旧只是朝着方向跪拜,拜师父敬茶也是拜见各自的师父,并无特别之处。师父们统一用的黑色,落雪跟大家一样接过的是白色。
眼看着宇文大哥他们接过腰带直接系上之后,她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可是带子绑的不好,离青见此眉头一皱,她就更加慌了,干脆打开重新来过。
虽然她为了防止今日大典失仪,昨晚熬夜恶补了飘渺峰礼记,知道今日所有礼节,但是还是丢人了。落雪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
以前都是一根绳子系着,如今换了腰带没系过,偏偏第一次就在师父,在这么多人面前,好丢脸,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宇文见大家都在等,也不知道等什么,偷偷侧目,看到离青师叔正在帮落雪系腰带,而她满脸通红,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着。
“好了。”离青说的很轻,没有半分嫌弃。
落雪努力让自己镇静,不要慌,千万不要慌。
仪式结束以后,离青驾云在众目仰望之下,一个人先回去了。
落雪则得到他的准许,回原先住处收拾行李。
宇文大哥跟南宫奕一直以兄弟相称,如今同在飘渺峰,虽然跟的师父不同,却也算是真的师兄弟了。
落雪只有两天没回来,床铺上就堆满了一沓信件,各个班的都有。
南宫奕指着那些信解释:“本来还有礼物的,大哥说只收信,他们只好都回去改成给你写信了。”
“谢谢!”落雪看着这么多信,大多是乙班的兄弟们写的。她在乙班呆的最久,认识的兄弟也最多。
一封一封拆开,竟然五花八门。有的嘱咐修仙要紧,觅得如意郎君也要紧,以后回回来看她的。还有写着自家的住址,注明家乡特产来诱惑她下山去玩。甚至还有兄弟写着今晚操场,带上宝剑。这是赤裸裸的约架吗?落雪赶紧扔掉。连续拆开好几封都是,看来是躲不掉了。
她自问不管在哪个班,都是很低调的。从不得罪人,更不与人争执,要不是因为进入比赛,估计大家都不会记得班上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呢。
南宫奕见她此状,捡起信纸来。只有时间地点,也不附上姓名,难道是以前有过节,下山之前要打上一次群架?他把信纸折叠好,装回去,从容地说:“我陪你去,咱们人少,但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落雪看着南宫那么担心的帮自己装信,看样子,他是老江湖。
晚上的时候,落雪带着宇文大哥跟南宫奕一起去了操场,空荡荡的操场,一条狗的都没有。不会是被人戏耍了吧?搞不好是临时后悔,不敢来了。
突然间操场四周亮起火把,公孙睿带着绾绾,止浅等人大步走来:“哎!落雪,飞花带了吗?”
“带了。”落雪不知所以,心里有点担心。自己的伤势应该无碍了,可这大晚上的打架,师父知道了,应该少不了责罚吧。
“带了就行。他们都眼馋,想看看离青师叔给你的宝贝。”公孙睿潇洒地说着,然后凑近了落雪身边,小声补上一句,“我告诉他们你很大方的,可别给哥们丢脸。”
“就这样?”落雪还以为打架呢,就是看一下宝剑而已,虚惊一场。她伸手递过去给他,既然是他要长脸,就由他给他们传看。
“看见没?我哥们落雪,就是这么大方!”公孙睿接过飞花,递给绾绾先看,自己则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坛子酒,“明日大家各奔东西,今晚大家不醉不归!”
落雪看着他们都拎了酒坛子,这山上不是不准喝酒的吗?不过好像他们明日之后要不上太虚宫,要么去闯江湖,没有一个留下的了。不管怎么说,一起喝酒,总是比打群架要好吧。
绾绾眼前一亮,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飞花,其他人男孩子都吼吼的尖叫。
南宫奕看了宇文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比赛前大家苦于修炼,都没有时间喝酒聊天,如今离别在即,不如就在操场上大醉一场。
“伤都好了?”宇文从正坐到落雪身边,以后她去了坐忘峰,这样说话的机会就少了。一直住在一起没感觉,突然要分开,就有一种舍不得。
“嗯。”落雪点头。
“师叔对你好吗?”宇文问完了就觉得多余,今日师叔亲自帮她绑腰带,难道还不够好么。她无父无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怕是将来只有这么一位师父,师叔又是个正派的神仙,少不了会对他唯命是从了吧。
“嗯。”落雪再次点头。
宇文不知道落雪为何花这么少,难道是为了决赛的事情,生自己的气吗?当时真的是一时情急,习惯地就召回了兵器。可是他有多想胜出,她就有多想赢,没有谁重要,谁不重要之分。不管怎样,害她临阵失了兵器,再怎么解释,都苍白无力。
“听说离青师叔以前有过一个徒弟,算是你嫡系大师兄。犯了错,被放逐了。”
“听公孙睿说过。”落雪还记得那个被放逐的师兄叫林慕江。所以,即使是做了离青上仙的弟子,也不是一劳永逸,修仙不愁的。即便如此,她也要去。说清楚,师父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有时候高高在上,有时候很亲很近,她想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看着那么多人迷恋飞花,无非是因为那是离青上仙的剑,而飞花对于她而言,是师父的剑,师父送给她的剑。
宇文点点头,公孙睿对飘渺峰的了解远胜自己。她入了离青师叔门下,以他们的关系,他自然会交代。“我想说的是,就算你做了上仙的弟子,也要勤勉,不能放纵。”
“大哥,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长大了,照顾好自己的本事还是有的。”落雪早就料到大哥今晚一定会嘱咐自己,只是没想到他如此唠叨,比绾绾的话还多,一点也没有以前的干净利落。
宇文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便是自己养活自己,这一点,也算放心。“嗯。我信你。”可是第一次见面,她一个人在家,晚上都敢给陌生人开门,胆子也太大了。万一以后遇到坏人怎么办,再要叮嘱,落雪已经跟绾绾手拉手的说笑去了。
“你们两个,不停的点头,是在约定什么吗?”司徒非凑上来,没有往日的倨傲,又或者他从来都很骄傲,只是大家在他面前自卑。
“师兄怎么来了?”要是宇文没记错,这个时辰,他应该在太虚宫。他身为大师伯独子,自幼长在太虚宫,即便是决赛前,吃住也不与大家在一起。现在比试得了第一,又拜在最为风流的三师叔门下,可谓羡煞众人。这样的天之骄子,下到山腰上来,一定有事。
司徒非右手一指:“师父命我来找止浅师弟,结果你看……”
宇文循着司徒非的目光,看到止浅挽着绾绾的手,而绾绾挽着落雪的手,三个人东倒西歪,不知道在笑什么。
“有没有感觉止浅很幸福?他怎么就那么有女孩子缘呢?”公孙睿跑来夹在两个人中间。
“你也很有男孩子缘啊,你看你左拥右抱,比剑的前两名都在你手中。”南宫奕不调戏人还好,一调戏起来,绝对是不输他的剑法。
公孙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直接用胳膊肘勾上他的脖子,暧昧地问道:“那我们两个有缘分吗?”